三皇女话锋一转,转而说起朝堂上的事情。听着陌生的名字从三皇女的口中吐出,夙危听得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总是不着痕迹的落在亭中的喻兆奇身上,看着那人与原本形貌有几分相似的侧颜,看着那人略显苍白的食指拿捏着或白或黑的棋子。偶尔也会恍惚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夙危的心不在焉太明显了,明显到毫不掩饰。
三皇女的目光往亭中看去,看着那个孤高冷漠的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痴迷,那是一个仿若按照她的喜好长成的男子,仿若天生便契合他。但眼底终究划过一丝可惜,只可惜了不属于她。
三皇女的目光让喻兆奇不适,他太敏感了,对于人类的目光与注视。放下手中的棋子转过头来,那冷淡的眉眼会在看向夙危的时候带上几分温暖,也会在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夹杂满满的陌生。
三皇女蹙了蹙眉,觉得心口有几分不适。有些茫然的眯起了眼睛,好像不应该这样,这个人不应该用这样的眼光看她。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呢?三皇女想了又想,也没有想明白。
“三皇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夙危习惯了喻兆奇的目光永远落在她的身上,也习惯了看着喻兆奇的永远是她一个人。
“无事,就是来找大皇姐聊聊天。今日天气正好,大皇姐可要出去走走?”
三皇女的邀请很突然,突然的在此之前她自己都没有想过。
“不麻烦三皇妹了。”
夙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三皇女的建议。
“既然如此皇妹便先告辞了,只是之前父皇说。”
三皇女合上手中的扇子,有些迟疑有些犹豫,她抬抬眼看一眼夙危,随后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副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夙危记得,上一辈子三皇女也是这般姿态站在前太女殿下的面前,带着迟疑带着犹豫又带着几分不忍的告诉她‘父皇说,大皇姐飞絮将军做的实在太好,不防继续做下去’。前太女殿下冲动又鲁莽,冒冒然闯进宫询问皇帝,询问皇帝为何不过几年时光,他就变了。
在记忆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夙危是觉得好笑的。好笑过后,便什么想法都没了。
夙危抬眼扫了三皇女一眼,那一眼凌厉又冰冷,三皇女咬了咬牙,最终收回了所有想说的话,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夙危和喻兆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细看,能看到眼底深处隐藏的势在必得。
“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夙危坐回喻兆奇对面,抬手打乱了棋局,在对面人微皱了眉头看她的时候,托着头笑容甜美的看喻兆奇,只看的人收回了口中的话,无奈的将棋子收起。
夙危也不着急,就那么看着喻兆奇苍白的食指将棋子一颗颗捻起放入棋翁之中。玉白色的棋子搭上苍白的手指更让人赏心悦目,墨色的棋子衬的那皮肤更白,浅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那抹病态的苍白是那么的震人心魄。看着人将棋子收好,夙危才不紧不慢的将目光上移到喻兆奇的脸上,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喻兆奇微垂了眉眼,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映出一片阴影。
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夙危的提议。
夙危点了点头,换了只手继续笑着打量喻兆奇直到对方忍不住率先起了身,方站起来笑着跟在对方身后。喻兆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脸上温度有些高,夙危的眼神让他心底生出几分异样之感,站起身来却又不知道该作何好。一时之间有些愣怔,好像来到这人世间不过数日,便已经改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