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裴渝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刚想转身,一旁给她打帘子的仆妇早已轻快地道:“夫人,庄夫人来看您来了!”
庄裴渝心中一惊。
刚刚在来的路上,她出于礼节的确向这仆妇简单介绍过自己,还询问了严夫人的病情,仆妇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全都恭敬而得体地回答了她。
难道歪靠在软榻上的这位夫人也姓严?那也太赶巧了吧!
软塌上躺着的人闻言有些吃力地挣扎着想坐起身,还笑着道:“有劳庄夫人了,我这身子骨不中用,不能下地迎接,还望夫人不要计较我的失礼之处!”
事已至此,庄裴渝只能硬着头皮疾步上前,扶起她,再和仆妇一起,将她放在大迎枕上靠好。
仆妇十分麻利地又挪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床头请庄裴渝坐下,还一并摆上了精致的果盘和热腾腾的茶水。
妇人示意庄裴渝用茶点,然后感激地笑道:“让夫人见笑了。原本几年前与夫人相交不深,没想到今日夫人还记得前来探望于我,我心中甚为感激!”
庄裴渝讶然。这位夫人认识她!
她试探地道:“严夫人?您还记着我?”
妇人嗔怪地扫了她一眼,道:“怎么不记得?容大人与相公共事好几年,我们当时相交虽不频密,可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了吧!”
庄裴渝有些尴尬地拿帕子捂住嘴轻咳了两声。
严夫人像是猛然发觉了一般,让守在旁边的仆妇给庄裴渝把椅子放到离她远一些的地方,免得过了病气给她。
庄裴渝赶紧道不用,表明自己好得很,没有任何问题,坐在床边更方便说话之类的,严夫人才作罢。
庄裴渝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就势凑得更近,有些心不在焉地与严夫人聊起家常来。
因早已经过去了四五年的光景,两人说起话来都有些许尴尬和隔膜。所幸两人都是深受教养的深闺女子,知道怎样才不至于让场面冷却,遂都绞尽了脑汁找些可以说的话题,这样一来二去,谈话居然也进行得很顺利。
庄裴渝趁着说话的空挡,细细地观察这位严夫人,的确依稀感觉很熟悉,而且一眼望去,与前次在广惠寺见到的那位严夫人在面容和身形上确有七八分相像,只不过这位严夫人此时正在病中,面色比较苍白罢了。
两人互相礼节性地询问了彼此丈夫现今的状况和儿女的琐事后,庄裴渝又刻意提及以前两人短暂接触过几次的情景。没想到这位严夫人记性十分不错,庄裴渝所说的她全部都记得,还经常补充一些细节,而且她在言辞之间显见得对自己丈夫龚大人在官场上的事情十分熟悉。
这让庄裴渝瞬间确定了自己前次和母亲一起在广惠寺遇见的那位严夫人乃是假冒的。
可她为什么要那样做?眼前的这位严夫人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