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别人都是傻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耿绍昆问道:”你……你就是这首诗的主人?“
“非也,只是家中正好藏有此诗。“独臂青年缓缓朗诵道:“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首诗的作者无名无姓,已然不可考据,日前耿绍昆翻阅家中古典书籍,正好翻到这首诗,适逢余广川和张采招收学生,于是耿绍昆拿着诗作自称原创,想要蒙混过关,他先后拜见余广川和张采,张采当即表示不收,余广川表示要考虑考虑。
“他人诗作据为己有,若是作者再世,恐怕会气得骂娘吧。”独臂青年冷笑道。
耿绍昆道:“呵呵,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哪有自己说自己无伤大雅的,你也真是有趣。”独臂青年砰一声放下茶杯,起身打算离去。
耿绍昆挽留道:“且慢,小酌几杯?”
“你请?”
“自然我请。”耿绍昆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还不信这个独臂青年能抗拒金钱的魅力。
独臂青年虽行事不羁,可是囊中羞涩,心想白吃白喝他一顿酒,只赚不亏,于是吐出一个字来:“好。”
“阁下身手不凡,敢问高姓大名,师承何派?”耿绍昆试探道。
“吕品,自学成才。”
“佩服佩服。”耿绍昆夸赞道:“无师自通的高手,世上没有几个,吕兄不会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吧?”
吕品微笑摇头,觉得耿绍昆过于油嘴滑舌,哪有一见面就称兄道弟的。
耿绍昆问:“听吕兄的口音不像外地人士,也是端阳人?”
吕品道:“不错,我就是端阳本地人。”
耿绍昆道:“我时常在城中晃悠,也没见过吕兄,常年在外地公干?“
吕品道:“在大贤国,有点事情要处理。”
“做甚?”
酒菜上桌,吕品边吃肉喝酒边答:“不便透露。”
耿绍昆干笑一声道:“那大贤的先帝赵离好生荒淫,不理政事,他的死真是大快人心,虽然新皇赵贤勤政,可惜臣子无能,上下不齐心,我看大离气数将尽。”
吕品戏谑道:“妄议朝廷可是要杀头的。”
耿绍昆道:“国不可无明君,昏君无道难道不能说?”
吕品心道:交浅而言深,君子所忌也,此人口无遮拦,迟早必生祸端。
“祸从口出。”吕品好意提醒。
“我这个人就是有什么爱说什么,不喜欢憋着藏着。”耿绍昆的老爹现在可是傲天宗的弟子,整座镇子谁敢不给他面子?
吕品敷衍道:“你直爽的性子倒也挺对我的胃口,我有一点想不通,你找张采拜师我能理解,你找余广川是做什么?”
“余广川莫非找不得?”
耿绍昆问。
“余广川开设讲堂,口口声声‘存天理灭人欲’,却老牛吃嫩草,纳十六岁卖藕少女为妾,言行自相违背,岂非无耻?”吕品道。
“两情相悦有何不可,他又没有强逼人家做他的小妾。”耿绍昆道。
吕品道:“若真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那少是家境贫困,为给老父亲治病才委身于余广川,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虽然称不上两情相悦,也是你情我愿,他没有威逼人家,可余广川答应过他的发妻不会另娶妾室。
如今那少女,已经是他第房小妾了,也是第次违背诺言了。”
耿绍昆摇头看看四周,确定阮依婷不在,说道:“吕兄,女人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拿花言巧语哄一哄,如何骗到她的身子?”
这小子倒是下流得真实,吕品暗暗冷笑,淡淡道:“听你的口气,像是纵横花丛多年的情场老手?”
耿绍昆笑道:“老手谈不上,偶有心得罢了,在我看来余广川还是不够精明,若是把原配哄得开开心心,她能有什么话说?
所以余广川还是不够老道,那个张采才是真正的老人精,一副志高清廉,两袖清风的模样,谁知道背地里干过多少坏事儿?”
吕品疑惑道:“何出此言?”
“猜的。”耿绍昆道。
吕品道:“你这不是无中生有嘛。”
“哼,我就是看不惯张采一副浩然正气,大公无私的模样,有人举荐他当里正还假意推辞,定然是瞅上了我父亲的位置。”
“多谢款待。”耿绍昆就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吕品闻言皱起眉头,放下碗筷起身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