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一个女儿!”白封压低了声音狠狠道:“若是你能生个大胖小子,父亲哪里还有功夫惦念着白珝?如今我们被困在昌州已经十年,你母家当初的承诺又去哪儿了?”
还不是继续留在昌州,没有半点儿能回京的机会?
许氏仍是默不做声,只是低着头静立一旁。
嫁来昌州五年,她无时无刻不在做一个尽责的当家主母,生下白毓,是她最觉安慰的事,也是她在这昌州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可就是因为这个女儿,却叫她的夫君愈发责怪起自己来。
尽管他还是疼毓儿的,可每每在自己面前提及毓儿,便总是一副叫人生厌的模样。
也不是她不愿为他生一个孩子,只是他虽然没有纳妾,却十日有十日是宿在别人那里的,而这个别人他换了又换,也并不顾及她的感受。
若非因为她的母家,想必现下这院中是十分热闹的,她这般庆幸着,否则毓儿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五年了
整整五年。
她在这里的生活杂而无味,繁琐又平常,甚至已有许久都未曾出过这府邸,未曾见过外头的新鲜东西、时兴料子,也许久未好好打扮过了
西苑得宜居的廊房内,戚乐正悠闲地半卧在榻上,看着身前那本被翻皱了的书籍,时而捏个果子进嘴。
门开,秦旭之从外头走了进来,戚乐问:“走了?”
“走了。”秦旭之答着,“我出去的时候就没影了。”
“这么放心?”戚乐不觉嘴角一扬,“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柴公子该劝的都劝了,是公子不听劝。”
“可他这一回京都,昌州便只剩了咱们二人”
若是未遇见柴已瑞,便不会多了今日这般别离,也不会叫他现下觉得凄凉了。
“还有李律。”秦旭之补充道,“消息能传到公子手里,说明他离昌州已经不远了。”
戚乐未言,若有所思。
“公子下一步预备怎么办?”
“不急”戚乐道:“宁王府这般大,咱们连路都未摸清楚,何谈下一步?”
“那我今天晚上就去探探。”
“别”戚乐无奈道:“这里是王府,不是普通官宅。”
“干坐着?”秦旭之道:“那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虽然天气渐凉,这里却依旧还是这般暖和,可不在京都,却总觉不是归属,何况还是住在白世昌的府邸内,整日都要处处小心。
“才刚来,你便已经想着回去了吗?”戚乐起身伸了个懒腰,“有人比咱们着急多了,即便是这样干等着,也无需几日。”
白世昌可不会就这样放着自己不管。
他接了自己,也是在料想中接了自己。如今在他面前的便只有两个选择,或者通知宫中,或者隐下这个消息。
可这两个选择,或宫中和祁府即刻来人,或者他需要自己“为他”做些什么。
总之不论白世昌是何反应,总是得不了几日清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