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的抱厦内点了长明灯,四角搁置了铜镜,跟前各自都掌了灯,黄澄城的反射光线充斥在室内,便是显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只是现下里,莫名的阴风袭来,伴着呜呜的风声和随之飘忽的灯火、棺椁暗影随,叫人无端升起了畏惧之意。
“你不要随便乱碰,万一这人真像你说的是被毒死的,可不就尸首也是染了毒,你这随便摸了可是会中招的。”
韩义的警告晚了些,我已经不自觉地摸到了那虬髯大汉的衣袖。
冰凉的触觉,仿似滑腻的毒蛇,沁凉入心。
七师兄的话适时地在脑内响起,我一时便是如遭重击,耳鸣呆滞地站在了那里,仿似坠入了冰窖,冷的直颤。
这毒刚好是走血气传播,我身上又好死不死地破皮带伤。
看着我的神色,韩义原本略带了鄙夷的神色随之紧张起来,在我身侧绕了两圈后不确定道:“你不是这么手贱吧?!”
这时候并不是在乎他用词之际,我点了头,强撑着笑道:“我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应当是不会有事的吧。”
韩义闻言,瞬时变了脸色,“……”
静默了片刻,他就忙不迭领了我往后院走。
绕过了左侧抄手回廊的门洞过去,后头豁然开朗的一大片果然是我午间判断的驿馆内后厨马厩等地。不过眼下便是紧急之时,确实容不得我为自己的神机妙算喝彩。寻了口水井,韩义打了水给我,我会意去洗。
边洗边与他道:“应当没事吧,我这伤又不是在手上,没有直接碰触理当不会有事的。”
这话实际泰半是说给自己听的,权当安慰。毕竟我也是跟着五师兄给我师门众师兄并师侄们看过伤的,也不能说全然不通医理,却也是未见过这种碰一下就能中招的毒。
可是迎着韩义肃穆的神色我却觉得不安起来。
他这时候也顾不上男女有别这种忌讳了,不由分说就过来拉了衣袖看我右臂上的伤口。这回就是疼我也咬了牙不声张了,当看到我把原本裹上的布巾拆了之后,他神色益发难看了,“你为什么要拆?”
“我……因为血渗出来了。”下午的时候,缩在回廊的转角处廊檐上我觉得伤口疼得厉害,疑心是伤口与裹伤的布巾黏连,这才将其拆下丢了。
不过眼看着当下,似乎事态更加严峻了,我后怕起来,一径声念叨,“我不会中毒的吧,这毒也不会这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