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虚上前一步,叹道:“我也不信萧兄是那样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人不信。一切真相最知晓的当属萧兄和露儿姑娘二人,可她们各执一词,委实真假难辨。”
沈庭雨对露儿柔声道:“露儿,不可说谎,萧天浪到底有没有对你做出无礼的行径?”他又提高了声音,“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胡言乱语诬陷他!”
露儿吞吐道:“真的……是他……沈大哥……难道你也不信露儿的话了么?”这几句话更说得沈庭雨怒从心起,他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也不去看萧天浪,道:“萧天浪,你给我滚,就当我沈庭雨从未交过你这样一个朋友!”
此时沈庭风、沈庭云二人也已赶到,听得沈庭雨此语,沈庭风大喝道:“三弟你个懦夫,自己妻子遭朋友侮辱,岂能让他轻易离开?我沈家怎么说也是江湖名门,这若是传扬出去,我沈家颜面何在!”他目光转向萧天浪,冷笑道:“可惜可惜,见面不如闻名,萧天浪你虽富有智谋,但做人却是如此卑鄙,实在令人齿冷!”
萧天浪长叹一声,道:“我萧天浪做人无愧天地,行得正,坐得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若是不信,那也罢了!”
沈庭风喝道:“罢了?此事岂能就此罢了?你真当我沈家无人么!今日你若不亲自向我三弟夫妇赔罪,休想跨出此门半步!”
沈庭雨道:“大哥你不要再说了,就当我瞎了眼,交错了朋友!”
“你给我住口!”沈庭风厉声道,“此事关乎沈家脸面,若不讨回一个公道,我沈家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叶飞涯巡视众人一眼,目光闪动,突地道:“二哥你就给她赔罪吧!”
“赔罪?”萧天浪眉头一皱,道:“飞涯,难道你也信不过我?”
叶飞涯目光和他对视,道:“今日不赔罪也行,给你一宿思过的时间,你好好想想,不要辱了人家清白!”
萧天浪见叶飞涯神色之中颇有深意,点了点头,道:“也许我真有什么过错,但我需好好想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若虚展颜笑道:“好好,叶兄弟肯出言相劝,实在令人佩服,我看我等也不必非要萧兄今日致歉,大家给他一日时间,到时萧兄若是不悔改的话,我们这些人在此,量他也逃不掉的!”
当夜沈庭雨通宵陪着露儿,生怕露儿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夜色阑珊之际,一名黑衣人手持长剑,悄悄往露儿的房间潜去,就在他要破闯而入时,突听一声大喝“什么人”!黑衣人心中一凛,连忙躲到屋后,只见沈庭雨飞身奔了出来,原来刚才大喝“什么人”的并不是沈庭雨,而是另有其人。黑衣人目光一冷,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又抬起步子,向屋内走去,突又觉眼前一闪,然后就听露儿一声惊呼,另一个黑衣人已挟着露儿奔出了屋子,黑衣人暗疑道:“这人是谁,他为何要抢露儿?”刚想要出去追那人,却已见沈庭雨走了回来,黑衣人一惊,连忙又躲了起来,然而就在这一耽搁之际,挟着露儿的那名黑衣人早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日清晨,焦急不已的沈庭雨在屋内来回踱步,额头已满是汗珠,此时突见一名仆人一路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三少爷……不好了……露儿姑娘她……”
“露儿她怎么了?!”沈庭雨将仆人一把提了起来。
仆人道:“露儿姑娘淹死在门前的溪流里了!”
“什么?!”沈庭雨如雷轰顶,身子摇了两摇,踉踉跄跄地奔出门去,他赶到那桥上时,周围已挤满了人,只见水里正浮着一具女尸,由于尸体背部朝上,众人看不到面目,但都已看到了那一身通红的喜衣,沈庭雨当然认得那身衣服,昨夜露儿和他在一起时穿的正是这身衣服,沈庭雨嘶声道:“露儿!”也不将外衣脱了,直接就要下去捞尸,梅若虚道:“不可,这水面离桥有一丈来高,跳下去的话不容易上来!”然而沈庭雨哪听得他劝,只听“噗通”一声,沈庭雨已跳了下去,将露儿的尸体抱在怀中,眼中已是涌出泪来,众人有找到竹竿的,将竿子伸将下去,沈庭雨一手抱着露儿,一手拉着竹竿,被众人拽了上来。刚一到桥上,沈庭雨便瘫到了地上,神情伤心沮丧如死,梅若虚上前道:“我来把把脉,也许还有的救!”
“不要过来!”沈庭雨有如疯了一般,大喝道:“任何人都不准碰露儿!谁碰她我叫谁死!”
沈庭风道:“三弟,先将露儿抬回屋内再说!”但沈庭雨已若痴若癫,哪里听得进他的话来?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庭雨抱着露儿缓缓踱向屋内,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露儿被放在了床上,沈庭雨默然坐在床边,露儿的面容已被水浸泡得变了形,沈庭雨已不忍再多看一眼。
众人立在屋内,良久无言。
半晌之后,只听沈庭雨咬牙道:“究竟是谁干的?!”
梅若虚道:“杀人灭口是凶手的惯用手段。”
欧阳少已知梅若虚此言直指萧天浪,道:“你们不放心萧兄,让我昨夜看着他,他根本没有出门过半步。”
梅若虚道:“那叶飞涯呢?他们是拜把兄弟,萧天浪可能不必亲自动手。”
叶飞涯怒视梅若虚,道:“梅大哥,你可不能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