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突然宾馆服务员敲门进屋，称有人来访，正在大厅等候。父子二人对望一眼，长舒一口气，当即收拾东西下楼。在大堂之中，牛文正一眼看见一名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的中年道士，坐得端端正正、有如塑像。三人前去相见，牛荣华介绍道：“这位是云宿派的千鹤道长，专门负责门派的招生、接引这方面的事。这是犬子。”牛文正恭敬施礼：“道长好。”

对方半眯着眼、目光评判性地扫来，看了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一团有如拉锯的声音，说的却是标准的宁州官普：“考分几何？”牛文正满面羞愧、低眉垂首道：“四零四，考得不好，考得不好，道长见笑了。”千鹤道人微微皱眉，又问道：“有何专长？”牛文正心中紧张，脱口答道：“武术方面还可以，文学也还过得去。”

千鹤道人不置可否、不予评判，沉默了片刻，自顾自地念道：“武术，没有灵根。文学。”牛文正心中紧张、向牛荣华望去，后者也是神情忐忑。良久，千鹤开口道：“本派外门的武院，如何？”牛文正精神一振，声音颤抖道：“愿闻其详。”千鹤手中化出一张书帖，也不见什么动作，那书帖便缓缓飞到牛荣华伸出的手中。父子二人凑拢观看，只见是云宿派外门的招生简章。

按简章所说，云宿派自宁州地方搬迁至此，为的是向益州边地弘扬先进的技艺和文化，提升边地的文明水平。父子二人张大嘴巴、面面相觑，又往下看。与多数门派一样，本派分为内门外门，内门弟子从外门遴选，外门则采取报考、推荐等综合录取方式。由于今年刚刚开始恢复对外招生，故条件适当放宽，机会极为难得。

外门专业大体分为三大类，即法术、技艺与综合，其中千鹤道人所说的武院即武术学院、属于综合类。此学院面向武术单科成绩较好、缺少灵根的上院毕业生招生，学制为三年五段制，即每三年一次升等考试、五次升等后获得遴选资格，根据等阶获得门派内的职级和资源。即使不能升入内门，高等阶的外门弟子一般在门派内也有可观的发展前途。

如果放弃升等，选择退出门派，弟子可以获得门派颁发的学业证明，等阶越高、证书含金量自然也越高。武院传授拳术套路、器械套路、内功养生、实战模拟等科目，培养未来本门的安保、守卫基础人员，在社会上也可从事武术教师、安全保卫等工作。学费每年五万五千，升等后会逐级降低，成绩、表现优异者有机会获得奖学金鼓励。

父子二人看得眉头紧皱，牛荣华张口结舌、半天说出一句话：“保安啊？”牛文正也是一时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教套路？当保安？一年五万五？”千鹤见二人如此反应，显然十分不快，说道：“本派传承之难得、之宝贵，非是尔等偏远地方的升斗小民所能想象。你二人错过此次机会，余生都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