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心神忐忑的跟着李漱走进殿内。
抬头便看到李治面无表情地慵懒坐着,褚遂良脸带悲戚之色侧坐着,身边放了副拐杖。
看到没有长孙无忌和李勣,辩机心里一惊。
难道他们两位?
李漱也发现了不对劲,她好奇地看向李治,希望他能解释一番。
“十七娘,辩机,你们终于来了。”李治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见到九郎安然无恙,我十分高兴。”
李漱连忙行礼,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陛下圣明,自有上天垂怜。”辩机也很识相夸了一句。
李治摆了摆手,“朕侥幸不死,要不是李英公。”
说着,他低下头,很是悲痛。
“李英公他……?”李漱轻轻问道。
“他被火油灼伤,昏迷不醒。长孙公也是。”褚遂良抢先说道,眼睛直勾勾看着辩机。
他不敢把矛头对准李漱,但质问辩机还是很随意的。
“那真是大唐之不幸。”辩机捂着胸口,看起来也很痛心。
褚遂良从辩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好沉默。
李漱在心里白了辩机一眼,装的还挺像。不过此时听到褚遂良提到长孙无忌昏迷不醒,便甚为开心。
老家伙,最好永远别醒来了。
“九郎找我们何事?”她问道。
“不仅仅是叙旧吧?”
李漱话里有话,明明自己和辩机正月十四晚上就随李恪到了长安,那时候不接见,出了大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半夜强逼着见。
李治听出了李漱的小心思,轻轻一笑,“是为兄不对,还望十七娘勿恼。”
“此番急着见你们,是想询问三郎在安州之事。在随州的那两日朕已听李英公说过,不必提。”
面对李治的单刀直入,李漱看了眼辩机示意她要先说。
很快,她便废了好大功夫将在安州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尽可能还原了事实。只是在见到李泰一事上她有所隐瞒,选择了和李恪的说辞一致。
还有,李恪那些大逆不道和或明或暗的暗示,李漱也选择了不说。
辩机听着,在心里不断竖着大拇指。李漱跟着自己耳渎目染,到底是聪明了许多。
若告知早早见到李泰和李欣,俩人被软禁,悠然自得的样子,根本不是李恪所说那样。最重要的是李恪没提李欣的存在。李治难免不起疑心,而且也会彻底得罪李恪。
万一李恪赢了,秋后算账就有的受了。
不过,为什么李恪到了长安后没怎么管自己和李漱呢?他就不怕自己和李漱把这些事告诉李治和长孙无忌?
想到这些,辩机有些疑惑。
李治听完了李漱的陈述,默默思索着,褚遂良也如此。
大殿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半晌过后,李治提问道:“听起来也就那样。你们就没发现三郎有何异样?”
李漱和辩机同时摇头,这个时候装无辜是最好的。
李治不由得皱眉,这时候轮到了褚遂良,他阴恻恻道:“你们的意思是,李恪在安州就是个好王爷?安分守己,忠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