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倏然望向萧褚,眼睛中心的瞳孔黑得萧褚心里咯噔一声。
他怼过去仔细把青年的瞳孔看了一眼,对方匆匆别开脸望向地面。
萧褚哼唧一声。
他爷爷的,还以为金琰要变身了,害得他差点就浪不起来。
他被青年摁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吃了人家一顿饭,吃完眼前一昏。
等醒来时才发现青年把他关起来了。
“金琰!你他娘够胆啊,竟然在饭里下蒙汗药!你可是君子啊,我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天下书生都要寒心了!”
“快点过来把门打开,别逼小爷动粗!”
他咕蛹几下爬了起来,摩拳擦掌跳下床,手叉腰冲着窗子骂:“有本事过来打一架!”
晚上金琰回来,萧褚跪在床上把枕头都哭湿了。
“还天下书生的表率呢,阅读理解会做么?!我说打架不是这个!”
金琰咬着他肩膀,将他狠狠摁在床上。
萧褚哆嗦一下,抓着枕头朝后面的人抽去。
“闷骚……!”
那闷着骚的人给萧褚上了一课,从此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好些日子才看到萧统领,感觉他走路姿势怪怪的,人也不阳光了。
但这似乎是大家的错觉,没一会儿,他又浪起来,领着一大帮人在大街上喝酒。
酒要最好的,菜要最贵的。
大家感动得稀里哗啦。
太不容易了,这铁公鸡竟然舍得下血本,这一顿饭少说也要五十两银子呢!
萧褚屈着腿踩在椅子上,嘻嘻哈哈的跟人划拳。
划到一半,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下一刻,他们兴风作浪的萧统领就肉眼可见的哆嗦一下。
金琰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喝酒了?”
炽烈热气从耳边皮肤窜下尾脊骨,萧褚跟被捏住死穴似的,他听到青年笑了一声。
“大家慢慢喝。”金琰把萧褚提起来,“这顿我请了。”
萧褚这一去,好些日子都没蹦出来。
等大家再听到他的消息时,才得知他被金琰关在府上了。
秦老因为两人的事差点心梗厥过去,但这也挡不住金琰不放人。
金琰,这个打娘胎里出来就自觉遵守君子礼义的一代表率,竟然不顾恩师和家族的阻拦,自顾自把萧褚捆在身边。
一捆就是六年,然后又是一年。
两人在一起的第八个年头,贤妃生了皇子,小皇子排行老九,出生那会儿安安静静的,没个声响。
九皇子百日宴这天,萧褚带着礼物去宫里贺喜,从那小婴儿身边经过时对方一把攥住他衣衫不放。
萧褚只得把这件衣袍脱下,然后一咕噜将九皇子裹在衣袍中哈哈大笑起来。
“金琰,你看他啊!他瞪我!小宝宝,你是一个瞪眼包——”
从萧褚衣袍底下钻出来的婴儿:“……”
九皇子六岁这年,贤妃带他去参加宫宴。
宴会上他面无表情的被两个小跟班守着,目光淡漠的扫过一大帮子人。
那边,金琰领着儿子金爽,手捏在他后颈上逼着他喊人。
金爽不情不愿的冲吏部侍郎喊了一声叔,眼神幽幽的扫向贺寅。
这一眼像刺激到什么似的,椅子上的小皇子突然就发了疯。
他发足狂奔跑到金琰面前,盯着金爽看了许久,恶狠狠道:“不是你!”
众人懵了,小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是你”,不是金爽,那会是谁?
金爽不爽的动了动嘴:“无语。”
他每天挨打,现在当然也挨了老爹一巴掌。
萧褚跑到这边,把滚在地上发疯的小殿下扶起来。
小贺寅眼睛红得像沁了血,盯着萧褚看了许久,颤声问:“你们家阿奴呢?”
萧褚:“我们家没有阿奴……”
贺寅病了。
他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一个叫阿奴的人,贤妃守着病榻上的儿子哭得死去活来。
“阿奴……”小贺寅脸色霜白,嘴唇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