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费话,快点去取来!”田知县瞪着眼说道。
只见田澄很不情愿地从供桌下的抽屉里摸出一个两尺多长,一寸多宽的竹板来,递到了田知县手中:“爹,我主动认错的能不能少打几下?要不轻点也行”
田知县夺过竹板,向田澄挥了一下,吓得他直往后躲。
“少费话,给我跪下!”
眼见田澄要挨打,陈昱劝说道:“田大人误会了,我的伤其实并不不碍,令公子也是无心的,我的腿是旧伤未愈,与他并无关系。”
“让陈大人见笑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逆子就是太散漫了才会学那些下九流的驾车手艺,结果险些闯了大祸,今日我定要给他长个教训。”
田澄见求饶无用,陈昱求情也无用,今天这顿竹板是逃不掉了,便脱了外衣跪好,乖乖地等着受罚。
此时有仆人见二少爷要挨竹板了,便去叫了田夫人来。
田夫人赶往正堂,又遇上了正巧路过的田希孟,田希孟听说弟弟动了家法要打侄儿,便一同去看个究竟。
田知县用力打了田澄两下,田澄都咬着牙跪好,既没躲也没喊疼。
陈昱看着田知县这两下打得不轻,田澄竟然咬牙坚持住了,正在赞叹他外表文弱,竟然也有一身铮铮铁骨,却听到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田澄也听到了脚步声,还有女子衣裙的窸窣声,是他的娘来了!
等到田夫人的脸出现在正堂门口时,田知县正举着竹板准备打第三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田澄双腿一蹬,巧妙地躲过了父亲的竹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扑到了母亲的脚下。
“娘!我的亲娘哎!孩儿知道错了!爹爹的教诲真是让孩儿醍醐灌顶,孩儿从此以后一定洗心革面,您要是不相信,就让就让爹爹打死我吧!”
田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是如丧考妣一般。
陈昱瞪大了眼,看着片刻之间田澄从一个铁骨硬汉变成了母亲裙下的大宝贝,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我的儿啊,你又惹了什么祸事,把你爹爹气着了?”田夫人只穿了中衣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脚,便蹲下来抱住了他,楞是给自己挤出了几滴眼泪,惟恐旁人看不到,还掏出手绢擦了擦。
田澄抬头见田希孟也来了,一双鹿眼里擒着泪水,将自己驾车撞伤陈昱的事复述了一遍。
他自幼顽劣,读书又比不上哥哥,田知县的竹板自然是没少“招呼”他。
他也知道爹爹的脾性,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劝是劝不好的,如果一味求饶服软反倒可能被打得更厉害,所以咬牙坚持到“救兵”前来才是正确的。
田澄的“救兵”就是疼爱他的亲娘田夫人,母子俩经常一唱一喝屡出奇招。
田希孟见到陈昱,着实吃了一惊,心想他来无锡做什么?而且偏又是田澄撞了他,也太巧了吧。
陈昱和田希孟寒喧了几句,看了一眼地上这对演技卓绝的母子,对田知县说到:“我看令公子也受了罚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这位陈大人的腿伤确定是之前的,是为了救静珩和绿缕受的伤。”田希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对田知县说道:“既然陈大人求了情,就免了子清的皮肉之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