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祝无哀身影如电，剑起生风。

力劲虽足，但祝无哀从来没有进行系统的修炼，攻防漏洞百出。

贺尔零轻而易举地避过少年的攻击，抽空擤了一把鼻涕，甩在他身上，然后一大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上。

“呸呸呸……”

祝无哀一个鲤鱼打挺，驰到贺尔零跟前，把嘴里的泥巴吐到他脸上。

贺尔零擦了擦脸，退到一边，嫌弃道：“咱俩正在干架呢，无哀，请你尊重一下贺叔，文明一点，不要乱吐痰。”

祝无哀面无表情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王八蛋先把鼻涕甩在我身上的，还好意思说文明，脸都不要了！”

贺尔零咂咂嘴巴，“不管我文不文明，反正你必须对我文明。”

张开嘴巴，轻轻一吐，一根金色的蜂刺从贺尔零嘴里弹射而出。

祝无哀大惊。

急忙躲开。

“轰！”

一道巨响炸响耳畔。

金色蜂刺所落之地……

炸开了一个大坑！

祝无哀的额头沁出冷汗。

要是那根金色的蜂刺落在自己身上，估计自己已经成了碎渣渣。

“呼！”

劲风忽起。

吹动贺尔零的头发。

他那双被头发完全遮住的眼睛露了出来，眼睛紧紧闭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从右眼蔓延至左右。

祝无哀疑惑，他是一个瞎子？可是瞧他平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瞎子啊？

不过也正常。

既然是灵武者，估计用了灵术、灵宝之类的东西，代替眼睛看世界。

背蜂桶的瞎子吐出一根蜂刺，“砰”的一声，细小的蜂刺变成长刃。

“咻～”

瞎子挥动蜂刃，扑向死鱼眼，在对方不成章法的攻击里游刃有余地躲避、反击。

身影翩然，极具美感。

起先，贺尔零像在逗一个顽皮的小孩玩耍，慢慢的，他开始加强攻势。

祝无哀挥动黑色大钝剑，笔直地刺向贺尔零的咽喉，贺尔零徒手抓住了黑色大钝剑，蜂刃冰凉的光芒掠过少年胸前。

“噗～”

没等祝无哀感觉到疼，他的胸口处就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疤，狂涌鲜血。

贺尔零冷笑一声，在祝无哀的伤口处补上一脚，把他踹得倒飞而去

“砰！”

祝无哀狠狠地砸在地上。

痛感猛然袭来！

他疼得满地打滚……

贺尔零咧开嘴巴，用最直接的讥笑，点明少年的愚蠢。

侧起耳朵，把少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当成这场愚蠢挑斗的主题乐，认真聆听。

在地上翻滚的死鱼眼少年见状，忍住了疼痛，深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脸上覆满绝不屈服的执拗神色。

贺尔零道：“无哀，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不等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再来找我干架，非得吃这种苦呢？”

他抬起锋利的蜂刃，“为外面那些和你毫无关系的人拼命，到底是为了啥？是为了获得他们的感谢，让他们的人铭记你，歌颂你这个仗义执剑的大英雄吗？”

“咻”的一声，贺尔零身影如飞，杀向死鱼眼少年，大声道：“在坟墓里接受人们的歌颂，根本毫无意义！”

祝无哀挥剑格挡。

“我知道你很强大，我干不赢你。有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没错。但我想，就算是没有多少能力的人，肩上也应该扛起一些责任。”

少年的胸口再次被贺尔零砍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口子。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高声道：“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强者，如果能力不够的人只敢选择忍受，只晓得等待强者的保护，把责任抛给强者，总有一天，可能再也不会有人选择反抗欺压八方的恶虎，公道没人守护，抗争也会被人们所遗忘。”

贺尔零弹了一下蜂刃。

脸上浮现疑惑，恼怒，悲哀……

“无哀，你这个傻子！你是有多看得起你自己啊，这世界有那么多人，轮得到你为天下所有的不公而战吗？”

少年抬起剑，身上的骇人伤口冒出零星的火花，随即“呲呲”地燃烧起来。

“就算是傻子，那也没关系，我只想提起这把剑，写一首抗争的诗，哪怕要以热血为墨，也要在生命的纸张上恣意挥毫。”

少年紧握长剑。

伤口处的每一滴热血，都像一簇火苗，噼啪燃烧，绽放出灼热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