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甚是适合疾行——瞧,那道颀长矫健的身影在夜色里飞腾。
如若是晴朗的夜,或许还能捕捉到疾走的身影。而此时,天空下着绵绵的雨。
雨丝细得看不清,只有被雨水不断沁入、变得湿软的衣衫能探得些许春雨的影子。
就是在这样静默的春雨的遮掩下,一袭黑衣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他只花了白日里大概一半的时间便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城南,馨园。
此刻的馨园如同云都大多数民宅一样,静谧,园里的人都睡下了。
观察了片刻,心底估摸了一个方向,黑色身影凭着记忆,向着小书房走去——如果他估计的不错的话,“他”的卧房应该在书房附近。
馨园虽然是前朝某个高官的宅子,但是并不是很大,格局也很清晰明了。
没有花多少精力,黑衣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卧房。
他诧异——灯亮着,竟然没有睡?
正好,少了将人叫醒的步骤。
思忖着,黑衣人从屋顶落下,才跨出一步,一支毛笔似一支离弦的利箭,“嗖”的一下向从屋内射出,直击他的眉心!
黑衣人身姿矫健地躲过。
紧接着,他一个俯冲,冲向了屋子的入口。
打开门,进去,再关门——他动作干净利落又迅速。
当他关好门转身,正好对上这间屋子的主人——温故知的戒备的眼神。
当温故知看清来人是谁后,他全身的肃杀之气收了起来,但防备的状态并没有松懈。
“太子殿下,你又来做甚?还是在这更深露重的大半夜莅临寒舍,何故?”温故知淡淡地问。
“带孤去九重楼。”黑衣人——也就是盘获开门见山地说道。
温故知顿了顿。
然后。
他讥笑道:“什么九重楼?太子殿下要去哪儿有的是人跟着一道,大晚上来我这儿就为了找个人去喝酒?现在的我们并不是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关系吧?”
温故知言语间,将九重楼认定为了酒楼。
盘获不为所动,目光幽森地看着温故知,一语不发。
温故知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晦涩,还有一丝紧张?
他微讶。
是发生什么了?
正当他盘算着是否主动问发生什么之时,盘获缓缓开口了。
他的话,一字一句进入到了温故知的脑海里,但是一瞬间却又都溃不成军了。
盘获说:“紫儿,中毒生命垂危。”
温故知的震惊已经毫不掩饰了。
须臾,他神情恢复如常,但是脸上凝肃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的情绪已经起了变化。
“怎么会这样?”
温故知极力克制自己的心情,最后说出最为适宜的话,做出自己现在的“身份”最合适的行为。
不能过多地关切,做到相识数年之人该有的担忧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