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没想过吗?”穆连紫幽幽道。
她开始觉得和薛府医说话是件挺累人的事儿——一直都要猜测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还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
“呃,所以……”薛府医尴尬地停顿住,等着穆连紫给他解答。
“我有六分的把握能解身上的毒,可是有一味药,相当难找,不过,好在我早就将这个存了起来。”穆连紫娓娓道来。
当薛府医的猜测得到了穆连紫亲口承认,他心中不禁自满自得,随之而来地是满满地求知欲。
“师父您尽管说!药方如何,您口述老夫记着!药是什么,存在何处,老夫立马去拿!”薛府医表现得非常积极,连着口中的“师父”二字似乎比之前叫得更顺口、更走心。
唉,果真是“唯利是图”之人。
穆连紫喟叹。
现在她确定了薛府医对于小刀——或者说对于顾芷兮的事情似乎并不知道些什么,她暂时可推断出薛府医应该没有过多参与太子的事——或许就真如他自己说的,这几年他在太子府,只是为了救治太子以及精炼自己的医术而已。
“我几年前将那味药存在了‘有典’当铺,并活当了三千两。”
“三千两?!”薛府医倒吸一口气,脑袋有种嗡嗡的感觉——或因为金额巨大,更因为惊觉这味药价值千金定然不凡。
“嗯,我之前说了这把小刀很特别,因此它的价值很高,可以当得不少钱哩。当年‘有典’当铺的老板就开价四千两要买这把小刀。”
听到穆连紫这么说,薛府医颇为慎重地端详了一下小刀——精美是精美,但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值得四千两的。
“所以,这个把小刀如果拿去其它当铺,定然没有三千两,不过去有典当铺的话,就肯定可以……那,老夫明日就去。”薛府医细心地将小刀用一方手巾包起来。
当他正把小刀揣进怀里之时,穆连紫说:“不,你现在就去。”
薛府医愣住,说:“确定?现在都快三更天了!不要说当铺了,现在哪里开在开门的?哪怕是赌坊、勾栏,都差不多要歇息了。”
“你去即可,有点当铺十二时辰开店的。到了店门口敲四下门,说是来当一把小刀,当四千两。”穆连紫轻声交代。
薛府医将信将疑。
现在他干待在这儿似乎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城西看看。
“可是,您现在这个情况……”薛府医犹豫了一下,毕竟太子临走之前是让他好好看着穆连紫的。
如果他此刻走了,算不算“玩忽职守”?
“我现在就只能静静地躺着,连大声说句话都费劲儿,哪来的力气跑出去?”穆连紫没好气地说,甚至她抬了抬自己的手腕。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你最是清楚了。不确定的话,你可以再把把脉。”
薛府医震惊于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穆连紫看透了。
当下,他也没有说什么,他看了看穆连紫,眼里的不信任仿佛在说“您确定不跑?”
薛府医这时候可不敢大意, 穆连紫竟然知道如何接自己的毒,那她如果还有什么隐瞒着没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