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县衙,众人便安静了下来。县官老爷还在用饭,算算时辰,已到了饭点。
衙门外面,乡亲们挤的满满当当,许是关心可怜姑娘的命运,看这县官老爷如何判来。
大堂正前方,是一座长官公案,案桌后放了一把文椅。椅后的墙上画着一幅栩栩如生的海水朝日图,图的上方是一副“明镜高悬”的牌匾。四周站了捧着水火棍的衙役分居两侧。
有大娘在旁边照料着,姑娘在大堂上并不做声。虎妞和我立在一旁,赖五和几个泼皮看上去胸有成竹,并不惧怕。
未几,一个衙役朝三娘走来,将她和虎妞带入旁边的偏堂。
“爹爹,大伯。”堂内站了两个男人,带刀穿着捕快衣裳的便是我的大伯,另一个便是我的爹爹了。爹爹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又是担心又是欣慰。“放心吧,三娘和虎妞没有旁的事情,待老爷问过几句,便可归家去了。”大伯和蔼的说道。
没说几句,便有别的衙役将我们带去大堂,明显的感觉,态度和善了许多。
一声惊堂木,师爷和县官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喜怒不辩。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县官问到。赖五朝县官老爷拜了一拜,率先答到:“回老爷的话,小人乃青荷县河西村人氏,现为胡大员外的家丁。这日小人见这女子卖身葬父,着实可怜。”只见其面红耳赤,眼神闪烁,复又说到“于是便回家禀告了主人,胡大员外最是心善,便要小的将女子带回家中,给其父亲好好安葬。谁料这女子,好心没好报,竟然咬了小人一口,大人明鉴啊!”与赖五一同的几个汉子,也纷纷跪倒,喊着大人明鉴。
这脸皮厚的,都能赛城墙了。大娘战斗力可不是盖的,当即呸了一口,欲要辩白。“肃静!”又是一声惊堂木想起,“可确有其事?”县官问向跪坐在一旁的姑娘。姑娘肿着一张脸,依稀能看出眉清目秀。嘴边的血痕和玉白脸上青紫的巴掌印,和着她倔强的神情,有一股奇异的美感,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姑娘手捧着胸口,努力直起身子:“大人明鉴,小女子名唤玉容,乃姑苏人士。不久前与父亲去边城拜祭先人,不料归途中父亲身染重疾身亡,身旁的侍女与马夫见财起意,将财物尽数盗走。”说到此处,玉容姑娘眼中泪花闪闪,悲戚不已:“女儿不能见父亲暴尸荒野,便卖身救父。这些个人拿了几个铜板便要将玉容带走。玉容不愿,还将小女子打伤。玉容所言句句属实,在场的乡亲们都可以作证!”
大娘和我们听得不由悲从中来,玉容当真可怜!娇养的小姐一朝落魄,风骨犹在。可悲可叹,身世囫囵。本已历经坎坷,却又遇这些泼皮恶棍。乡亲们纷纷为玉容作证,证明其所言非虚。说着,便有衙役将一只破碗并几纹铜钱呈上前来。师爷验过,捋了捋胡须,县官老爷喝到:“赖五,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可说?来人,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