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是个记者,人脉很广,在“各个地方”都有些关系的记者,今年他正好二十九岁,干这行已经八年了,在圈子里有点名气。
在大家看来,孟非是个好人,他会参加慈善晚会,给孤儿院捐钱,报道那些暴行恶事从不手软,和蔼可亲又风趣幽默,脸上时常带着笑容,
但实际上,那都是孟非营造的人设,他的本性是个道德底线十分模糊,大部分情况下无利不起早,做事要看自己心情的人,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孟非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并且明确地知道善恶的界限在哪,而且选择站在好的这边,只要不牵扯到他的过去。
而且孟非还有一个优点,他是个记性很好的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别人欠他人情,所以他算是有恩必报,有债速偿。
而他就欠夜不群一个很大的人情。
这个人情大到什么程度呢?
孟非欠了他四年的人情,还没有还完,虽然其中也有几轮互相帮助而导致了人情交换也是一个比较大的原因。
总之这四年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夜不群和孟非已经成为了类似于忘年交的那种关系,孟不非把这个人情欠在夜不群身上就是个证明。
所以夜不群叫孟非帮忙查些东西的时候,孟非很爽快的答应了,不带一点犹豫,甚至都没有问这件事是为什么。
在三月二十一号晚上九点钟,也就是夜不群开始监视的那一天晚上。
夜不群在车里喝着咖啡,看着李柳住的公寓的亮着的窗口,然后他接到了孟非的电话。
“怎么样?”,夜不群上来就直奔主题,言简意赅而语气没有太过客气,因为他们已经很熟悉彼此对方的秉性,用不着繁词滥调。
孟非戴着个耳麦,双脚在桌子上翘了个二郎腿,左手拿着个咬了一半的甜甜圈,右手拿着杯不知道什么的饮料。
孟非算是个主编,他办公室的门窗都已经关上,百叶窗也拉下来了,外面的同事基本上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少数几个还坐在工位上。
“查完了,具体情况晚点会发给你。”,孟非干完了事,才问起夜不群叫他办事的原因来。
先办事,后问问题,这也是夜不群觉得孟非为拥有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一个“内行人”给了个活,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接了。”
“哪种“内行”?”
“你嘴里的“亮灯泡”。”
夜不群用的这个称呼是孟非给肃正局探员的专属爱称,说他们在清城里发光发亮,大家都要仰仗他们活着,多少带着些个人情绪。
孟非直接嚼了一半的甜甜圈直接在喉咙里哽住了,他拍了拍胸口咳嗽起来,赶紧拿那杯饮料喝了一口顺了顺气。
“你怎么又和那群瘟神搅在一起了?他们这样对你,你还接他们的活?要是我,我就一口口水吐在他们脸上,让他们去玩自己的蛋。”
“那你去吧。”,夜不群说话的声音老成而坚实,但语气十足的敷衍,“还有,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是自愿退役的。”
“放屁,我看就是被逼的,我都说了帮你运作一下,你又拒绝,现在又来接这样的活,走迷宫挑最远的路走是吧?”
孟非倒没有和夜不群讨论自己敢不敢的这个问题,只接了后面那句话,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担心起来。
“我不在乎那是什么活,但是既然你接了“那边”的活,肯定会出事,你别死啊,老家伙,我还欠你一个大人情,要是你死了我就不还了。”
“死不了,而且这次没那么严重。”
夜不群把保温杯的杯盖慢吞吞地拧上,其动作和那不再年轻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就像个退休在家的中年人,带着些对时事的通透和豁达。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太阳穴上就挨了一枪。”,孟达对他的话的反应是翻了个白眼,仰了仰头,挥了挥手,一副“哦,得了,又来这套”的样子。
然后他才对着耳麦说话,语气和态度突出一个完全不相信,动作突出一个不耐烦。
“总之,别死在我还你人情之前啊,老头子。”
夜不群咬字清晰而淡然地回了一个字:“嗯。”
挂掉通话,夜不群就翻看起孟达发来的资料起来,越翻他眉头越皱,这些资料显示他的猜想完全正确,他记录下来那几个行动诡异的人家里都失去了某个成员。
看到后面他眯了眯眼睛,资料上写着这几人的家庭成员的死因都是变成了迷失者,被肃正局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