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的脚步瞬间僵住，他不得不承认，顾封确实说到了他心中所想。

他想要争夺那皇位，并非是为了它背后的权利与财富。

刚开始有这个想法时，只是想要不被欺负，只是因为知道坐到那个位置，才可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母妃。

他从前确实装作不管朝政之事的模样，因为那样才不会被卷入各方势力，才能保全自己。

可是现在，国破家亡。

他那几个所谓的皇兄，自以为是，做些粗陋的局互相构陷，分明有权，却不愿意护着自己的国家。

与这样的人争权夺利，必是一番苦战。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沈锦姗。

她想走，想离开那里，她也不喜皇家的规矩教条。

所以，程颂这几日才渐渐觉得，放下这一切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顾封今日的话，让他一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他似乎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顾封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背影，面色也染上些凝重。

但仍是开口道：“本王知道几日前射中本王的那支箭，是五皇子安排人动的手。”

“五皇子分明很关注程国的战事，怎么能就此放任这个国家落到那些的手中？”

虽然他说这些话的目的确实不纯，是为了让他远离沈锦姗，但也不得不承认，总归还是带着几分真心的。

他非常了解程颂此刻心中的纠结与挣扎。

前世的他，或者说是在想起所有事情之前的他，大约也是同他一样的。

可是现在，旁的东西都不再重要了。

那个帝位不是必要的。

可是借助那个位置背后的权力，铲除那些想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人，是必要的。

至于后来坐不坐那个位置，都是自己的选择。

可是权利是无穷无尽的，对权利的追求也是。

上辈子他便是这般，一开始，不过是想自保，后来是想为母妃报仇，再后来坐上来那个位置，想获得别人的认可。

可是最后……反而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他始终没有做好准备失去她，也没有能力接受失去她。

所有的权力与地位，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了……

听到顾封已经知道那日偷袭他的人，是他派去的，程颂心中还是有些惊讶。

不过面上仍是不显。

他仍然背对着顾封，只是把头微微转回去了一些，声音冰冷的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顾封也没有再绕弯子，直言道：“击破程国，如今对于我们，只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是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终归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场景。”

“若是程国能有贤王，两国交好，也算是美事。”

程颂听到此话，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罕见的眉头蹙起，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寒意，“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五皇子还不清楚么？”顾封薄唇微启，缓声道：“我可以帮你，坐上程国的王位。”

“为什么？”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条件，这条件对于五皇子来说，并不难办到。”顾封听到程颂松口，自己也稍微放松下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