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逗了一会棋哥儿,忙又让大伯娘徐红和嫂子赵甜玉屋里坐。
“我和你嫂子过来看看长生,原该晚上来的,只你嫂子也想来看看你阿爷阿奶,她身子越发重,路上乌漆嘛黑的怕跌了,就这会儿来了。”
时下人看望同村的病人多是晚上吃过饭去,既不会招摇的人尽皆知,也不用麻烦主人家。
探病的东西送到,再略说一会话就能起身离开,如此大家都便宜。
“这有啥,咱们一家人哪里用讲究这许多,榆哥儿,给你嫂子和侄女侄儿冲碗鸡蛋水来。”
年氏对于这些不一起生活的后辈向来还算慈爱,家里也不缺这两个鸡蛋,红糖饴糖的那是给长生用来补身的,年氏不打算拿出来赚口碑,索性就让柳榆冲几碗鸡蛋茶端上来。
“莫要麻烦,孩子们不馋这个。”赵甜玉拉住柳榆的手,推拒道。
”这有甚麻烦的,一把柴的事儿。”柳榆掰开赵甜玉抓着自己的手,转身进了灶房。
不多会儿,四碗热腾腾的鸡蛋茶就端了上来,里面还飘着一些散碎的葱花,还滴了香油。
“甜玉,你和孩子们分着喝一碗,剩下的留给你阿爷阿奶还有长生喝。”
徐红十分坚持,任凭年氏和柳榆如何劝都不端碗。
柳榆无法,趁着热端了一碗送给长生。
又端起一碗喂绿丫和棋哥儿,好让赵甜玉腾出手来趁热把鸡蛋茶喝完。
“娘,你作甚恁客气,给长生这孩子做衣裳不过一句话你事儿,你偏还拿一篮子鸡蛋寒颤我。”
柳榆一勺喂绿丫,一勺喂棋哥儿,听到大伯娘这话,方才知道早上阿奶送与伯娘家的鸡蛋,竟是为了给长生做衣裳。
“哪里就是给你的谢礼,那是给甜玉补身子用的。”
年氏冲赵甜玉笑笑,细细问她近来胃口可好,怀这胎时与前两胎有甚不同,口味如何,平日想吃辣的还是甜的。
赵甜玉听到太婆婆询问,原本恬静的脸上就露出一丝苦笑:“不瞒阿奶,我倒是盼着是个儿子,只是平日里吃饭总爱吃一口辣的,却了这味吃饭都觉得不香了。”
当下人信奉个酸儿辣女,赵甜玉爱吃辣的,怀的胎十有八九是个女胎了。
年氏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赵甜玉担忧什么,开解道:“我以前怀你三叔的时候也是爱吃辣的,还以为终于有个贴心小棉袄,结果生下来却又是个男孩儿,可见酸儿辣女这话是不准的。”
“你也莫要忧心,就算真生下来是个哥儿姑娘,那也是咱们家的骨血,你看你公公疼绿丫和棋哥儿的心就知道,他必不会为难你的。”
听太婆婆提起公公,赵甜玉心中越发的苦,她改口嗜辣这个事儿,还是公公挑破的,近来只要她挑着辣椒吃,公公愁苦的表情看的她饭都咽不下去。
虽然公公确实极疼爱绿丫和棋哥儿,但公公明显更想要个孙子啊,她最近看见辣椒都不敢动筷,本来正该发胖的时候,愣是又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