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宜一脸郁闷的骑上了马,他想了想,准备先回家。
让赵敏来誊抄这份奏折吧,万一再有哪个字又写错了,又要被人家给退回来。
他是来自后世的人,原主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让那主事给忽悠瘸了。
李自成从小就在驿站厮混,见过的官员可以说比杨延宜见过的多得多,这里面的门道,他是门清的。
但他想起杨延宜最后说的话,让他“多看、多听、多做、闭嘴”,于是他也就闭上了嘴。
当杨延宜怒气冲冲的赶到杨府,又找来敏敏给他誊抄这份奏折。
敏敏问了几句话,看着一脸委屈的杨延宜是捧腹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杨延宜恼了,上手就要去挠她痒痒。
家里还有许多宫女呢,赵敏立马就老实了,她揉着笑痛了的肚子,缓缓说道:“没用的,你改了再交到户部,还是会被退回来!”
“那我就请阁老罢免了这户部主事!一个主事,他还想翻天了不成!”
听到他这么说,赵敏皱眉思考了片刻,又说道:“这为难你的应该不只是他一个主事而已,他背后站着的是文官集团。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所以你换一个人,人家依旧会在流程上卡你,你还没辙。”
杨延宜也咂摸出滋味来了,对面只是推出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就可以将他拿捏住了。
难道要去找皇帝?
当然,朱由校是一定会支持他的,那个户部主事随时都会滚蛋回家。
可换了一个人,还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呢?
你还能再去找皇帝吗?你能拉得下这个脸,他们就敢再牺牲一个户部主事来!
堂堂左都督,要个军饷都要找皇帝出面三、四次,看你要不要这个脸了!
皇帝是否也会觉得,这厮怎么要个饷银都要不到啊!?
想到这里,他又准备上手,赵敏却正色道:“你别跟我在这胡闹啊!你还没娶我过门呢!等过了门,本姑娘就什么都依你!现在嘛,你那狗爪子给我老实着点!”
杨延宜也有点郁闷,他揉了揉鼻子,说道:“你还太小了,才十六岁,那么着急嫁干嘛?”
“我呸!谁着急嫁你了!再说了,我哪里小了?”敏敏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瞅着自己的身材,声音越来越小。
杨延宜苦着脸叹息了一声,沉默下来,他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了,总不能去抢吧?
纵兵劫掠国库?这小命要还是不要了?
就算朱由校再怎么稀罕他,也不可能保得住他了。
敏敏看不得他这个小委屈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算是被你拿捏住了!唉!你傻啊,你是兵!他们是什么,他们是读书人!”
“秀才碰到兵,有理都说不清!你怎么就跳到他们给你挖的坑里面去,跟他们讲理呢?”
杨延宜恍然大悟,反应了过来,他连忙跳了起来,急匆匆就冲到门外,让李自成去叫猛如虎、虎大威两兄弟,带一百个士兵过来听命。
敏敏见到他像个大马猴一样,欢天喜地的冲了出去,抿嘴一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微微隆起的胸脯,找到春盈,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春盈是杨府内最为丰腴的,虽然还算不上胖,但那个体态却是错落有致,挺拔得紧。
她看着羞红了脸的赵敏,也说道:“你急个什么,你还没长开呢!着急着去服侍我家少爷啊!”
赵敏却是不依了,将手伸向她胳肢窝,笑闹着低声喊道:“大胸的女人,都去死吧!”
两女在内府打闹的时候,杨延宜在门口,总算松了一口气。
让这两个大个子去要饷,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时,远处三位骑士急驰而来,在一百多步远的地方,就下了马牵马而行,朝着杨府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杨延宜后,立马小跑着上前,一一跪地行礼道:“属下毛承禄、陈继盛、毛有杰参见都督大人!”
“请起,你们是哪里的兵啊?”杨延宜见到他们一身戎装,于是开口问道。
“侄儿是毛游击大人的养子,我叫毛承禄,承禄拜见叔父!”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汉,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孙儿是毛游击大人的养孙,我叫毛有杰,有杰拜见叔公!”他身边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不假思索的跪下磕头道。
这两声称呼,把还未娶妻生子的杨延宜给唬了个面无人色。
怎么地就成了人家的叔公了?
他连忙将这两位扶起来,大笑着说道:“我与毛大哥义气相投,结为金兰。咱们既然年纪相仿,平辈论交即可!”
毛承禄却正色道:“不敢当,您乃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长幼有序,我自然应该以子侄之礼待之!长幼不可废!”
杨延宜无奈,只能应承下来。
另外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脸上却更显得尴尬,他名叫陈继盛,是毛文龙麾下的将领。
可他的名字,却与杨延宜的祖父重名。
杨延宜明白过来之后,哈哈大笑招呼三人进入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