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小巷子里,不时传来床榻摇晃的声响,
二人相视一笑,
仿佛这摇动的床榻里,就藏着他们早已逝去的青春。
有的人,年纪大了,就越来越孤僻,而有的人,年纪大了,就越来越随意。
规规矩矩活了一辈子,眼瞅着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自然也就过得洒脱了一些,不然总觉得亏得慌。
至少,在老莫看来,跟一个萍水相逢的老兄弟,喝点小酒,吃点花生,聊聊人性常理,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在书店里头,他可找不到这样的知己,
自家老板的岁数加起来比他的祖师爷还大,整天就睡觉推演,装深沉,摆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最重要是主仆关系,很多事情,放不开来说。
黛婤那丫头虽然长得漂亮也养眼,但终究嫩了些,很多话题聊不到一块,也不方便。
这个老头就不同了,有共同的爱好,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弟,这里你自个住?”老莫磕着花生,几杯白酒下肚后,说话也就更随性了。
这是一个小套房,两室一厅,面积也就五十平的样子。
“对,一个人住,几十年也习惯了,一个人,安静。”
“你孩子呢?”老莫没有问他老伴的问题,如果还活着,也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找大妹子了。
“我就一个儿子,前些年死了,儿媳妇也就跟人跑了。”老头回答的很麻利,显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被人问起这个话题,也淡然了很多。
“自己挺好,无牵无挂,就算哪一天我两脚一伸,也不会拖累子女,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会嫌弃我们啦。”
“能过一天算一天呗,对吧?”
二人干了一杯,
属于老年人的辛酸,都在酒里荡漾着。
“这样吧,反正也到点吃饭了,我呢,再去炒俩菜,咱哥俩就在这里凑合一顿,你看咋样?”
“成,那我就厚着脸皮等着了。”
老头站起身,走进了厨房,从冰箱的急冻室拿出一块五花肉,然后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布满缺口的菜刀,
肉,还没解冻,
切起来有些费劲,
每一刀下去,都能听到“嗤,嗤”的声音。
老莫红着脸,又闷了一小杯白酒,人有三急,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哼着小曲儿,悠悠栽栽地掏出自己的水龙头,寻找着最舒服的角度,
然后开始酝酿,
经过长时间的酝酿,终于发出了水,
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几杯白酒下肚,老莫头有点晕,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水龙头,一只手扶着墙壁,
无意间,他看到水箱上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孔,
他也没去在意,
毕竟已经装修十几年了,
厕所里头就算掉块瓷砖破个洞什么的,
也很正常。
尿完后,
蹲下身去按冲水按钮,
当他起身的时候,刚好平视那个小孔,
他却发现,
小孔里头,
有一只眼睛,
正死死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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