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时，二人下得都很快，进入中段后，二人下起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老弟，你经常来这里玩？”老莫毕竟活了无数年，棋艺自然比对方略胜一筹。

其他的他不敢说，但对象棋，他还真的找不到几个对手。

“嗯....”老头应了一声，他下棋的时候很认真，一直低着头，看着棋盘。

然而，

另外一只手，已经攥紧了刀柄。

老莫朗笑一声，见对方那么认真，也不好打断他的思路，自个儿摸出了另外一包“特制”的烟，取了一根，放在嘴上，抽了起来。

当老头慢慢抬头，看到老莫嘴巴上的烟时，原本浑浊的双眸，变得清明了些许，

另外一只手，也慢慢从凳子下抽了出来。

“怎么，你也想来一根？”老莫看着老头渴望的眼神，问道。

老头笑了笑，

没说话。

“使不得，使不得，我这烟，自己特制的，口味重了点，寻常人抽不习惯。”老莫叼着烟，在桌面上抽了根利群，递了过去。

老头接过，没有抽，将烟夹在耳朵上，

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棋盘。

“老哥哥，老伴儿不在了？”老头斟酌了一番后，将卒推进。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也算是看淡生死了。

“我就一光棍。”老莫也没避讳，直言道。

“听老哥您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刚来东市一段时间。”

“之前来过这里？”老头问道。

“没，第一次来，还别说，这个地还真的有点难找。”老莫摸了摸老脸，嘿嘿笑道，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刚才那个大妹子，还真不错，改天有空，老哥再来关顾一下她的生意。”

“她呀，也刚来不久，这不，刚才我也是第一次找她。”老头摸了摸脑袋，

二人对视一眼后，笑了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这巷子里住着俩孩子，这里好像有点问题，你知道吧？”老莫指了指脑袋说道。

“你说他们俩姐弟啊？

哎....”老头闻言，幽幽叹了一声。

“他们家的父母也遭罪。”老莫想到刚才青年像条疯狗扑向他，就让他头皮发麻。

“他们没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丢下他们，走了。”

“啊？他们忍心抛下自己的孩子？”老莫听到这里，心里边有些恼火。

“也怪不得他们，这村里头，你看能有几个有钱的，带着他们，不是一起受罪么。”这方面，老头倒是比老莫看得开。

“那也不行，竟然生下了，就要对孩子负责，哪有丢下他们不管的道理。”老头的想法，他不赞同。

“世事无奈，很多时候，都没得选择，不过，那两个娃也确实可怜，从小被送去孤儿院，但没过几天就被送了回来，短短半年的时间，整个东市的孤儿院都不敢收留他们，

最后，只好送回这里，靠街坊邻居救济一下，勉强活了下来。”

“哦....”老莫算是整明白刚才那个妇人为啥朝屋子里倒面条了。

“哎...悲兮，悲兮啊....”最后，老莫也叹了一声，

世间无奈地事多得数不甚数，自己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遇到了救济一下，那就缘分。

跳过这个沉重的话题，二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一盘杀完，已经是半小时后，老莫技高一筹，赢了，而且赢得很轻松。

“过瘾，过瘾啊！”

老头一拍大腿，说道：“我那儿还有瓶95年北京二锅头，自己煮的盐水花生，上去喝一点？”

“要的要的！”

老莫今儿心情不错，而且眼前的这个老头，也对他的脾气。

俩老头勾肩搭背，一起向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