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你!像我!”
“像你?那更好了”他又换了另一只脚揉着,笑的也越发欣慰。“名字等我回去了再取吧,姐弟俩都是要按族谱取名字的。”
石磊见侯爷开心,自己也站那傻呵呵的乐,半年都没见主子这样开开怀过了,好似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喜悦劲儿,哎!也是,自周珉鸿死了以后,侯爷就没顺心一天过。
猛地,屋子里传来细碎的呜咽,石磊翻个白眼,那郡主是不甘寂寞,又开始作妖了。
果然,下一刻她便从屏风后冲出来,朝蹲在那给牧舒远洗脚的陆沧洲控诉,“陆沧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几个时辰前你还在喂我吃药,哄我入睡,现在焉能如此翻脸无情,难道你最近对我的关怀都是假的吗?对我的言听计从也是假的?别忘了我哥哥是怎么死的,你不能这样薄情寡义。”
“郡主,那你说说,我的夫君该怎么对你?”这是牧舒远至今为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其实本不想开口,因为跟讲理之人还有礼可讲,跟无礼之人你能讲什么?说了也是在给自己招气。可现在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得多厚的脸皮、多不懂礼数、多没教养,才能当着正妻的面这样公然抢别人丈夫?
周欣苌目光含怨移向牧舒远,可在与她坦荡且冷静的视线对在一起后,内心竟有一丝无所适从,这感觉就像暴露在佛祖面前的妖怪,随时都能识破她的小心思、随时都能把她打回原型。
但又一想,就算她是妖怪,那也是有后台的妖怪!她自小养在后宫,皇叔对她好、皇婶对她也好,这就是她手里的王牌,况且哥哥此次还因为陆沧洲死了,只要她几句话,马上就能让他身败名裂,而这一点他自己也应该清楚,因此她并不应该惧怕牧舒远,正妻又怎么样?只要她想要,早晚让她成下堂妻。
心里有了底气,周欣苌又恢复成了被抛弃的怨妇样,“夫人,我一看便知,你也是个性情爽利的女人,那本郡主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其实……我心仪陆将军已久。”
陆沧洲一震,没想到她会当着自己妻子的面说出这种话,刚想反驳,却被妻子一记眼刀制止住。
牧舒远意思很明显,现在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对话,他一个男人不便插嘴。接着就转头继续听周欣苌说下去……
“早在几年前陆将军击退蛮夷、凯旋归来之时,我就对他芳心暗许,可那时我还小,不到成婚的年纪,只好央求皇叔,让他把陆将军留给我,等我到了待嫁的时候再赐婚,可谁成想,竟被牧大人截图先登录了,若论先来后到,我可是比你还早,只不过你运气稍比我好罢了。本来他娶了你,我已死心,可多年后再次有机会与他并肩作战,我才发现我对他的仰慕之情从未改变过,夫人,我也不愿夺人所爱,但在真心面前,我只能选择投降。你心里也应该清楚,这次打败羌人归京后,只要我开口,皇上必保会为我和陆侯爷赐婚,其一、这是他当年欠下我的,其二、我哥哥都死了,就算是补偿,他也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若留下……我不介意与你平起平坐,若不愿……也只有你走我留的份!”
陆沧洲再也听不下去了,“噌”一下站起来,眨眼之势憋红了一张脸,她以为她是谁?竟敢狂妄自大到此等地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其一其二,都是狗屁,他贵为侯爷,怎能轻易听从一个人质郡主的摆布?就是皇上也不能逼他就范。
“够了!周欣苌,你闭嘴,休得在我夫人面前胡言乱语,我刚才说了,对你是稍有照顾,但只是受人之托,而我对我夫人好,才是真的发自内心、出于喜爱,你别混为一坛。别的也就罢了,但你居然敢拿你哥哥的死说事,当天几十双眼睛看着,可以让他们来说说,你哥哥到底是为救我而死,还是为救你这个妹妹而死?你又凭什么把这个过错算在我头上?我愿意去担,仅仅是因为死者为大,无论他是为谁而死,都是在我的营中遭难,临行前皇上把他托夫给我,如今他丢了性命,我就有责任,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照顾你?是对你有情?错!是因为我心虚?更错!就算有愧,本侯也是对你哥哥,而不是对你!
你哥哥临死前曾嘱托我,在归京之前定要好好照顾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完成他的遗愿,与你本人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而另一方面,我还有自己的私心,你哥哥已经没了,我顾及这段时间你伤心过度,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属实再无颜面对皇上,所以才被迫喂你吃药、看着你入睡,只暂时用看妹妹的眼光看待你,周欣苌,你摸着良心说说,这段时间我陆沧洲有没有对你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我甚至没和你有过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是谁给了你奢望,让你笃定我非娶你不可?简直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