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胜利夫妇的严阵以待不同,一餐老莫吃完,孙家的手段也没等来。
挽着男人臂弯离开老莫的时候,杜骄阳这边眉头舒展,李胜利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对孙家、杜家而言,世事如棋那是日常,杜家这边落子,孙家就该有回应的,子弟战场就是棋局,没有缴枪不杀的道理。
小夫妻两人坐在老莫大厅,诧异、讶异的目光接了不少,杜骄阳那边还给好几桌年轻人对过眼神。
李胜利可以确认杜家落子的信号已经传到了孙家,可孙家那边没反应,绝不是因为现在的节奏慢。
如果孙家是在隐忍的也不对,如果孙家能隐忍,杜骄阳跟王前进,也不会束手束脚的满是忌惮。忌惮的原因,就是孙家的不依不饶。
“骄阳,孙家不动,别是孙强那厮在电影院被踩死了吧?
这样,两家的死仇,就没法开解了。
如果孙强真死了,那就得给老杜发电报了,孙家决不能留着,不然徒留后患。”
李胜利之前就是个小人物,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毒辣,怕麻烦,就是他作为小人物的表现。
因为怕麻烦,所以他首选的就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孙强要是死了,在他看来,将来没有孙家才是一劳永逸的。
“别瞎说,咱们去哪?”
紧张的捏了下李胜利的手臂,杜骄阳也有些肝颤,孙强真要是死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自然是去大院,在你的单间住下,直到孙家找上门为止。”
因为有关系,刚刚坐着来的胜利20依旧停在老莫门外,等客无非加钱而已,一公里两毛的出租车钱,李胜利还是不在乎的。
嚣张跟拿钱砸人也是差不多的,要的就是这股劲儿。
坐上了出租车,李胜利压了压眉心,他也不想孙强就这么死掉,太过激烈的冲突,现在可真的不是时候。
只要孙强不死,哪怕是碎成几块,哪怕是成了植物人,冲突也是可控的。
如果孙强死了,这孙子再特么是孙家独子,那李胜利这边也没二话,现在办不了孙家,入夏之后也得第一时间扑杀这一家人,不然后患无穷。
虽说这么做事隐患很大,但隐患跟能够立马兑现的报复,李胜利选择前者。
有隐患不怕,只要杜老爹那边能立大功,些许隐患微不足道,可一旦报复到了他的身上,祸及家人那也是肯定的。
“老李,咱们在门口下车吧。
我的房子离着门口很近,车进大院,登记很麻烦。”
孙家该有的手段没来,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如今的四九城也不大,晚上的交通条件也好。
夫妻两人低头沉思的功夫,出租车已经接近大院了。
“车开进院里,就停在楼下。
别是孙家不知道咱们来了,登记的时候,就写从老莫那边发的车。
现在这时候,就是三瞪眼的时候,我们不能误判,也不能让孙家误判。”
摸了摸身边的旅行包,里面是医书跟老对襟,邢州的事加上孙家的事,这段时间肯定是不能回家了,将麻烦带回家里,就真不好解决了。
想到谢公子跟轧钢厂李怀德正在忙着的事情,李胜利决定,最近两天,再让傅山、陈靖发一篇传法书。
暗地里的嚣张跋扈,在声势方面,还是不如日报来的振聋发聩。
事到如今,许多能量大的人,可能已经掌握了他跟柳爷之间的关系,部里或是司里的人最有可能。
柳爷动了,就是杜家女婿李胜利动了,这点对孙家而言,应该也是明确的。
圈子里的关系,跟棋局里的残局差不多,上手就是异军突起的招数,想是一回事儿,做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比如今晚孙家的按兵不动,如果孙强没事,那事态就复杂了。
真进了棋局,杜老爹那样的一样会被迷住双眼,面面俱到的那是想法,当局者迷才是现实。
孙家没有动作,李胜利跟杜骄阳在老莫耗费的时间也就不多。
与寻常的大杂院、四合院不同,大院这边的娱乐方式稍多,睡觉的时间也晚一些。
出租车的声音不小,停车之后,李胜利扫了一眼六层的筒子楼,不少家的窗帘,都被掀了起来,作为大院的住客,敏感度也是必须要有的。
杜老爹给杜骄阳安排的单间,既算是单身宿舍,也可以算是公务用房。
住在大院,司机、警卫,有些时候不方便安置,这样的单间筒子楼,就得看情况了,条件好的一定会有,条件一般的,也会腾出几处别的房子。
杜骄阳分到的楼层算不错,二楼靠里,既方便上下楼,也兼具了一定的隐私性。
与寻常住家户的筒子楼相比,单间的筒子楼干净了不少,许多人都不需要在这做饭,家具用品也不多,所以走廊里干干净净,很是清爽。
李胜利在后边拎包,杜骄阳上前开门,与四合院跟村里昏黄的灯泡不一样,女混子的单间宿舍,用的是日光灯管,这在现在也算是科技含量不低了。
看着不大的屋里,摆好的双人大床,宽大的办公桌,李胜利点了点头,杜老爹到底是政工出身,一些细处也想的通透。
除此之外,家具都是那种紫棕色的部队家具,怎么挑都挑不出毛病的,屋里唯二颜色鲜艳的东西,就是搪瓷的脸盆跟痰盂了。
这也算是有条件的家庭,婚房必备的家什,大杂院、四合院要倒痰桶,筒子楼也差不多的,现在能住上带卫生间的筒子楼,县处级只是基础条件。
在四九城这地界,级别到了,也不一定会有相应的居住条件。
同样,住在没有卫生间的房子里,也不会没有三急的时候,痰盂、尿桶也是必须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