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出现错觉了?
青雾收起异样的感觉,连忙和桑烟告别。
桑烟不知内情,还觉得贺赢吓到她了。
“你不要总冷着脸,看着怪吓人的。”
他是皇帝,不怒自威的气场,一旦不收敛,便是她也有些害怕的。
贺赢听了,勉强挤出点笑:“有吗?我什么都没做。”
桑烟也不跟他争辩,把药碗端到他面前:“行了,喝药吧。”
碗里的汤药漆黑浓稠。
泛着浓郁的苦味。
贺赢看着,眼神闪烁,接过后,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桌上。
“阿烟,你去替我拿碟蜜饯过来。”
“蜜饯?”
桑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前些日子,她特意准备了,他不吃,说不喜甜,还说自己不怕苦。
今天倒是奇怪了。
“我是病人。”
贺赢微微皱眉,刻意放软了语气:“今天不知为什么,就忽然想吃了。”
他的表情像是很委屈似的。
“好吧,我吩咐人去拿。”
桑烟瞬间妥协,根本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等下——”
贺赢一把拉住了桑烟的手,语气近乎撒娇:“你去拿。我要吃你亲手拿的。”
桑烟:“……”
这人耍赖啊!
越来越不正经了!
她没多想是药的问题,除去贺赢不正经的因素,想到了他要她亲自去拿,大概是觉得进嘴的东西还是自己人来的可靠。
“好。我去拿。你等我一会儿。”
桑烟说着,匆匆离开房间,去了厨房。
贺赢把她哄走,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他看着桌上那碗汤药,毫不犹豫端起来,全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等桑烟拿着蜜饯回来,就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药碗,惊道:“喝完了?你不是嫌苦吗?”
贺赢面不改色扯了谎:“刚刚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先喝了。”
桑烟:“……”
她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有心情管蜜饯的事?
“哪里不舒服?怎么了?你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叫红昭姐过来看看?”
她满眼焦急,声声问个不停,脸上的笑容更是荡然无存。
贺赢见此,心里升出一丝罪恶感。
他不该拿这个理由来哄骗他的阿烟!
心里软软的,也闷闷的。
他一把抱住她,柔声安抚:“我没事。你别担心。”
桑烟皱着眉,有点不大相信他的说辞。
她观察了会他的气色,觉得他面色红润、眼神明亮,状态很不错,又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最后扒开他的衣服看伤口,那伤口已有愈合的趋势了。
一番确定他身体没有异样的行为后,才松了口气。
“你都喝好药了,快歇下吧。”
她抢走贺赢手里的书,放到桌子上,拉着他走到床边。
“你刚刚说不舒服,估计就是你昨晚睡眠不足、没休息好的原因。”
她可还记得他昨晚外出,回来很晚的事呢。
贺赢随她所想,应和着:“估计是吧。”
他乖乖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桑烟听他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就松开他的手,想着去寻红昭学医。
不想,一站起来,就发现她的裙摆被贺赢的手抓住了。
“阿烟,别走,别离开我,求你,别走——”
贺赢闭着眼,薄唇微动,像是在做噩梦。
桑烟看他这个模样,哪里还能走?
她忙坐回去,握住了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轻喃:“嗯。我不走,新元,别怕,我在呢,我在这里陪你呢。”
她陪了一会,觉得他睡熟了,又想离开,就听他呓语几声,还是不让她走,索性脱了鞋子,和衣躺在了他身边。
本来只想陪着他的,结果汲取到他怀里的温暖,一股倦意就袭来了。
桑烟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旁边原本应该睡着的贺赢,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翘了翘唇角:她肯定想不到,他会拿装着做噩梦这种幼稚的办法,来阻止她去找红昭。
想到自己刚刚的小心机,就忍不住有点小得意:果然,在阿烟心里,他最重要了!
而红昭?
休想再欺骗她一丝感情!
*
南院
红昭看了眼渐暗的天色,低喃着:“她今日应该是不来了。”
说着,她把手上的团扇扔给青雾:“你去熬药吧。”
这几日为了博取桑烟的好感与信任,她故意掐着时间点,让桑烟看到她熬药的画面。
今日她不来,她也懒得装了。
“是。”
青雾应声而去。
她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拿起炉子上的药罐子,去了后院门口,将里面的药渣倒了出来。
每日清晨都会有负责打扫的婆子来处理。
青雾倒完药渣,进了院子,没有发现暗处藏着一道人影。
等后门彻底掩上。
那人影走出来,将那药渣捡走了些,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