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就来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桑烟听多了类似的话,也不好拆穿他。
“不早了,快睡吧。”
他放下手里的书,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
桑烟觉得这个动作很暧昧危险,心跳更快了,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这几日,他们都是同床共枕。
贺赢虽没有明确和她表示过想要“更进一步”。
可事实上,他的眼神、行为,已经让她很明白他的意思了。
“过来啊。”
贺赢见她站着不动,就催促了一声。
桑烟无奈,拉了一下已经遮掩得很严实的衣襟,越过贺赢,爬上了床。
她在被子里躺下来,忐忑不安道:“那个我——”
“睡觉吧。”
贺赢横臂过来,压在她的胸口,相当于揽着她睡的姿势。
桑烟竭力装着淡定的样子,心里则在思量:贺赢要是想做些什么,她该怎么说身体不方便?
贺赢侧躺在桑烟身边,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
往日里,这香味让他辗转难眠,热火汹涌。
可今晚就很……心如止水?
细想来,昨晚其实……心也挺清净的。
桑烟不知贺赢所想,闭着眼,能感觉到贺赢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欢喜。
还有一丝……像是一闪而过的惊疑?
惊疑什么?
难不成没有想到她今天会穿成这样?
就在桑烟猜测的时候——
贺赢起来了:“我想起还有点事。”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又给桑烟盖好被子:“你先睡,我一会就回来了。”
桑烟:“?”
什么情况?
这就走了?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他不该像之前那样黏着她亲亲抱抱吗?
她目送他披上外衫,匆匆离去,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的身体还没好,现在许多事情都是能不打扰他就不打扰他。所以,能有什么事儿,让他大半夜还跑出去?
除了疑惑,她心里还带着点失落:他刚刚看她的眼神,真的没有一点欲/望。难道是她推拒多了,惹他厌烦了,甚至影响他的性/趣了?
同一时间
书房里
贺赢现在的心情比桑烟还要混乱。
他坐在椅子上,捻动着手腕的佛串。
这是桑烟送他的小玩意,说他心情不好,就捻着佛串玩,不要乱发脾气吓人。
他现在捻了半天,心情越来越差。
“裴暮阳还没有回来?”
他冲外面的侍卫询问。
侍卫是陆子劲。
他守在门外,察觉皇帝心情不佳,连忙走进来,回道:“裴公公两日前传来了书信,说是已经寻到了柳太医,这几日就要到了。”
“嗯,知道了。”
贺赢稍稍松了口气,随后挥手让他下去。
他捏了捏鼻梁,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他的阿烟今夜真的很美。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直到现在,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他居然对她没一点男人的想法了。
甚至他男人的本能都没有一点反应。
不可能是这样。
他对桑烟的感情没有半分减退,两个人又正值花样年华,他怎么可能对她没想法?
明明之前他爱火汹涌,见着她,就想像狼一样生扑了她。
不对劲。
他不对劲。
自喝了红昭的药,他真的是一日比一日清心寡欲。
“皇上,您哪里不舒服吗?”
陆子劲退到房门口,看皇帝神色不对,就问出了声。
贺赢双手握拳,眼里划过一丝阴鸷:“你去把红昭——”
他话到了嘴边,看了眼桑烟房间的方向,硬生生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没事,下去吧。”
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阿烟又和红昭很亲近。
贸然抓了红昭,只怕阿烟心里接受不了。
再等等吧。
等柳太医来了,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翌日
青雾照例送了熬好的药过来。
“娘娘,还是老规矩,得让皇上趁热喝了。”
青雾把药碗递给桑烟。
这几日贺赢喝药,都是桑烟照顾的。
这会,桑烟接过药碗,冲青雾笑了笑:“替我多谢红昭姐。”
她身子那么弱,还每日三次给贺赢熬药,从不假手于旁人。
这份恩情,她记在了心底。
“娘娘客气了。姑娘还说了,让娘娘无事就过去坐坐,上回她给娘娘讲的医书还没讲完呢。”
青雾说着,就察觉到一道冷冽的、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心里哆嗦了下,看向贺赢。
贺赢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翻看着,好像压根没有看向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