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唱戏也能挣钱？”

“当然了，任何手艺或者艺术都可以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很好。”林可凡摸了摸童元升的头，笑道。

童元升听到这话很高兴，狠扒了几口饭，抬起头来看着林可凡忍不住笑。

此刻，坐在童元升对面的童建华有些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以前，他不希望孙子去学戏，去吃苦，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饭后，林可凡站在门外的小路上。西林村虽然没有北京的夜景，但是头顶的星空是其他地方看不到的。

童元升走了出来，他刚刚在屋子里给自己画了个戏妆，想给林可凡看看。他站在林可凡旁边，顺着他的眼光往天上看。

“可凡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星星。”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元升，你知道吗？这些星星极美，我好久没看到过这个好看的星空了。”

“是吗？”童元升抬起头，这些星星很普通啊，这里每晚上都会看到的。

林可凡转过头来，看见童元升的脸，笑了。“元升，你扮相好看，以后一定会成角儿的。”

“真的嘿嘿。”童元升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在戏校是学什么行当的？”

“老生。”

“真好，那你会唱什么戏？”

“最近在学《八义图》。”

《八义图》又叫《搜孤救孤》、《赵氏孤儿》，京剧里也有这出戏，林可凡太熟悉了。

“能唱一段吗？”

童元升清了清嗓子，站定在那里，一字一字唱了起来：

手指皮鞭浑身颤

不打仁兄露破绽

打仁兄如同把心剜

老贼做事心太短

连累好人你欺了天

……

童元升用还有些稚嫩的嗓子唱着这一段人物心理十分复杂的唱段，但让林可凡没想到的是，他的情绪把握十分到位。

声音穿破漆黑的夜，在安静的西林村，这一声秦腔吼得十分响亮。

一曲唱完，童元升跑到房间里拿出几张自己家里做的手工麻纸，抹上卸妆的水，轻轻一擦，脸上的油彩就被擦掉了。

“这纸，还有这个功能？”林可凡十分惊喜。

“当然啦，我们这里以前的秦腔演员，都用这个来卸妆。”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融合，林可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