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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这刹那间的不安就得到了证实。
“秦妈妈,你怎么过来了?可用过晚饭了?我们正吃着呢,你要不嫌弃,将就着同我们一道吃点儿?”伺候着兰溪用过了晚饭,枕月几个将饭菜撤到耳房里摆上,刚要准备用饭,便见着秦妈妈疾步而来,流烟连忙笑着招呼道。
秦妈妈勾起嘴角,笑得有些牵强,“不了!你们吃吧!姑娘呢?”
“在房里呢!”流烟几个也看出有些不对,纷纷收了笑容。
秦妈妈匆促地点了点头,便撩开帘子,疾步进了内室。室内,兰溪正拿了本游记歪在矮榻上翻着,但到底又经了这么些事,倒是要比之前更加的稳重了,见秦妈妈神色凝重,她已然明白定是出了事,但还能平静地问道,“妈妈,出什么事了?”
“姑娘,方才那个叫玉茗的,来宁远居给太太谢恩。太太本说自己有病在身,不便相见,奈何这姑娘认死理,非要见太太一面不可,否则便不走了。太太没了法子,这才请了她进去,才没说两句话,太太不过言说她眼看着就要出嫁,便给了她些料子、首饰、银两什么的,权作添妆,那姑娘便突然变了脸色,抹着眼泪就往屋外冲。老奴还是怕出了什么事,当下派了人让跟着。谁知,却跟丢了,老奴便着人到处去找,谁知,刚才找着了,却已是投了井。”秦妈妈连气也来不及匀上一匀,便忙不迭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兰溪听,却是越说面色越是黑沉。
兰溪听罢,再也坐不住,撂下书,从矮榻上站起,“投了井?人可救起来了?”见着秦妈妈面有难色地摇头,兰溪只觉心一沉再沉,“投的什么井?可是小花园中,那芙姨娘投过的那口井?”
“姑娘果真一猜便中,正是!”秦妈妈点头,语态却没有半点儿轻松。
兰溪也是面色凝重,“原来这才是她们的后手!”
“姑娘,如今咱们如何应对?”
兰溪摇头,变数来得太快,一时间,她还真没想出应对之策。哪知,这边尚愁眉不展,那边又来了新的问题。董妈妈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内室,身后还跟着同是神色匆匆的枕月与流烟。
“姑娘,老奴刚来的路上,听到府里都传开了。说咱们太太善妒,不容人,害死了从前的芙姨娘不说,如今就连一个已经撵出府去了的通房丫头也容不下,还有人把从前葛姨娘和芙姨娘双双落胎的事也拿出来说,全都推到咱们太太头上,都在传说咱们太太手里不知沾了多少姨娘和庶子女的血,是个再善妒阴毒不过的了。”
善妒,这是七出之条啊。还有谋害子嗣,那可是会彻底毁了一个女人的。这一招,太狠,且致命。
“姑娘,这一环扣一环,若是连兰氏族中也有被她们买通的人,到时只怕就会以此为借口逼迫咱们三老爷休妻了。”秦妈妈看得通透,也习惯将事情最坏的发展都考虑到,当下顺着事态的发展,揣摩对手的后招。
“难道就凭这些空口白话就能定了咱们太太的罪么?就算咱们太太当真犯了七出之条,不还有三不去吗?咱们太太可是给老太爷守了孝的呀!”流烟这回反应极快,马上反驳道。
“可是守孝期尚未满。”枕月较流烟,更加冷静。
“而且你们莫忘了,咱们太太的性子,且不说休不休的话,咱们太太若是知道自个儿被扣了这善妒,谋害子嗣的名头,她还能活得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