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宴在御书房一直到傍晚才离开,群臣被遣散,紧接着便是司瑾陵被召见,在御书房中亦是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司瑾陵出皇宫时,是带着洛渊一块回去的。而两人离开之后,永元帝便召见了司空将军。
要说这些年来谁最受永元帝重视,必然是这位司空将军,司空融。这些年来虽是没有大的战事,但是东景时有骚扰,因此西芜在武将这一块还是十分器重的。
而司空府是先帝在时提拔上来的,家族中三代为将,老将军司空复战死沙场,司空融接掌其位。且司空家,子嗣绵薄,不论是嫡枝还是旁系,子嗣都很少,但却都是人中龙凤,十分受永元帝的青睐。
“爱卿呀,你看此事如何?”永元帝心中尽管已经衡量过此事的轻重了,但却还是迟迟拿不定主意。
他好不容易才从洛、司两府中将实权给一点点地收回来,然现如今要他交出来,自是有些不太甘心的,所以他想听听有无他法。
司空融闻言,眼底深处飞逝一抹异样的神色,抱拳躬身道:“臣……还请陛下恕罪在先,则臣才敢说。”
永元帝为何重视司空家,就因司空家喜欢直谏,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永元帝虽气度不如西芜的几个先帝,但他却不糊涂。
这也是为何在他的统治下这般长的时间了,西芜还能这般安泰,倘若他既是心胸狭隘,又糊涂至极,这西芜只怕早早就被瓜分了。
“朕恕你无罪,你且说来听听。”永元帝抬手道,面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任谁也难以琢磨他的心思。
司空融这才收回拳,垂着老目道:“东景此番作乱显是有人早有准备,行事有条不紊,显然对我帝都的布防是了如指掌。并且臣认为,必是有人与之里应外合,否则,任凭这东景的人如何能如此在帝都中穿梭自如?”
他一番话自是引起了永元帝的重视,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险些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动荡,永元帝心中就一阵窝火,恨不得立即发兵横扫东景。
但是他知,这战事不是儿戏,眼下年关时节马上就到了,他亦是不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出事端来。
司空融见他没有说话,又道:“陛下建立仪鸾卫是为制衡洛相掌管的巡防营,如今仪鸾卫拥兵三千,而巡防营只有一千。且这仪鸾卫只掌管皇宫安慰,须知城无存,宫何在?纵然巡防营的部署再好,人手不够,加之里应外合,又如此熟帝都的部署,若非太子与洛相早有警觉,只怕……那恶症蔓延,如今整个西芜都要遭殃。”
别看司空融是个武将,但是司空家早些年的时候,是书香门第世家,后才逐渐偏向从武,没想到一心想做文官的,但是成了武将,这道理与嘴皮子的功夫自也是不错的。
“陛下,臣虽没有染上那恶疾,却听见严太医说,太子的确是切实染病了的。严太医那脾气,从他祖上下来就是如此,世代医术了得,却也被这恶症给难住,可见凶险。”他又不冲着,话语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