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白子鸿紧贴着香案边沿偏头看向别处,有意抬手防于两人之间。他曾听父亲白之疆说过,遇上野兽不可对视凝神,否则会被其追捕,在劫难逃。
“不过主家答应事成之后会把我心心念念的,送还给我。所以,我不会就此收手演一出弃暗投明的戏码。”印雪低笑宛如鬼魅,他将两人的界限拉至白子鸿抬掌阻隔处,气息迫近白子鸿的左耳边,缓缓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毕竟彼时,我心心念念之人亲手将我送入秽暗。”
“离我远点!”
白子鸿如今只觉得这人是得了癔症,他所用之术虽与仙君魏郎相似,但气息却截然不同。还有这轻浮举动……若不是兵刃破碎,白子鸿现在真想不管不顾取了他项上人头。
“呵……这东西看着就心烦。”
印雪并不理会“猎物”的话,转而伸手握住了他发带上的银杏叶试图捏碎。白子鸿清楚地听见肉被灼烧的滋滋声,这声音连他都倒抽一口凉气,但眼前这个人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疯子……”
白子鸿再正脸看向此人时,入目的是近在咫尺的可怖面容。印雪本是面如冠玉,如今脸上只充斥着痴狂和不甘,神情扭曲,而那一对金瞳更是翻涌起血色,宛如焰火。
“他到底有什么好!你已如此,为何还对他念念不忘!”
印雪一把揪住白子鸿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向他咆哮。白子鸿被他吓得怔住,手中的茉莉枝也掉落在地。白子鸿面上的惊恐和不知所措将印雪的理智唤回,他松开白子鸿,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去捡地上的茉莉枝。这是他钟爱之物,玉骨无尘,不该沾染尘埃。
白子鸿见他与自己拉开距离,便趁其蹲下的空隙仓皇逃脱,直冲向庙外。眼看庙门近在咫尺,白子鸿却撞在一面无形的墙上,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他迅速起身四周摸索,却发现这面屏障已将神堂环围。身后脚步渐近,白子鸿果断转身,他不敢背对这个紫棠色衣衫的男子,他怕下一刻,这个人便会从背后扼住自己的喉咙,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接受这个人的挑衅。
“你走吧。”
印雪看见白子鸿仓皇逃窜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抬手将结界粉碎成细雪,看着青年从自己的视线中转身,头也不回的逃离自己所在之处。他苦笑着抚摸自己掌中被银杏叶烫灼出的痕迹,喃喃自语。
“这结界,是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