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江先生为何突然出现，但他的到来真得像是神迹。

一剑砸在了怪物的头上，脑浆登时四溅。浑厚的力量长驱直入，顷刻摧毁了敌人的五脏六腑。

啪，啪啪

清脆的爆裂声响起，却被淹没在怪物痛苦的嘶吼声中。其的皮肤像是在烈火中被炙烤的树皮，开始一片一片地剥落。

北疆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战争的局势被改变，但却无法速战速决。圣天在人数上依旧保有优势，而狂化的现象并未就此中断。

但大势，已定。

在莫小安的指挥以及江先生的进攻下，胜利再次到来。圣天的军队被打退到初始的地方，而北疆则迅速休息整顿。

酷热的黄昏里，疗伤的清光时不时亮起。

莫小安看着江先生，认真且佩服地说道：“您辛苦了。”

第一次打败厄生后，肖跃的二师兄便去了南疆的灵矿。他看到了世间最凄惨悲苦的生活，于是着手开始改变。

确切地说，他要激起改变的愿望。

至于成功与否江先生想起了不久之前，当阿力他们终于从深不见底的矿坑来到了地平线，并且像孩子般欢欣雀跃时，自己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打败天兆后，随之而来的战斗依旧艰苦，但重要的是，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他们中，死去的有很多。

可胜利的滋味，仍旧甘美无比。

但笑容掩饰不住的，是眉宇间的倦色。

从南疆千里奔波至此一定消耗颇大，曾经整洁的青衫上落满灰尘，线头从破开的口子里向外探着，看着很是可怜。

莫小安，想要说些什么。

“阿力他们如今有能力自保，而我也必须过来。”

江先生忽然开口：“其他几个战线我已经去看过了，狂化的现象也越来越严重。”

“……”

莫小安，挑了挑眉。

从南疆到青州已然不近，而对方却还有能力照拂其他。这是不是意味着，在那些传道育人的日子里，其的修为又有增益。

毕竟，修道，先修心。

心志坚定、目的异常明确的情况下，艰苦的修炼更像是一场风光各异的旅途。而当太阳沉入地平线，篝火像天上的繁星般被渐渐点燃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百里外的青州。

“林先生，已经去了。”

莫小安背着手，说道：“我们那位新的陛下与天外勾结，所图必然极大。”

“小师弟已经回来了，他很快也会到。”

江先生的声音变得轻松了些：“我觉得小师弟一定能把新任教皇彻底打死，可师兄还是不放心。”

“……”

他没有细谈，究竟是如何得知肖跃归来的消息。

莫小安也没有太多的诧异之色。他非常相信，在这场战争里，他们一定会破开狂化的秘密、打开圣天的桎梏，并且很快团结起来，迎来最终的胜利。

青州城外，有高台起。

这座高台建在城郊，面积极广。其通体洁白，正前刻着一台台宽阔的石阶，在酷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远远望去，很像是通往圣殿的神道。

可青州城外不是神国，而是漫延着荒芜与死亡。海叶宗弟子依旧曝尸荒野，被鸟兽啄得看不出模样的骸骨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前不久，秦三同意让司马南复收尸。

战火绵延，可这里却感觉不到太多。今天就是收尸的日子，但问题是，为什么要筑造高台？为了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圣天劳民伤财，洁白无暇的大理石后不知浸染着多少劳工的鲜血。

青州城内的主街两旁，再次站满了人。

聆听过司马南复讲道的居民已被残忍屠戮，这些人都是从附近的城镇被驱赶至此。原因很简单，当所谓的罪人要认罪的时候，没有观众又怎么能行？

维持秩序的骑兵与神官就在不远，他们仿佛看着待宰的般残忍漠然。

主街的另一端，是那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