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是因为还不满意。

在时光回溯的片段里，神官们整齐列队，向秦三虔诚行礼。他们的修为因为诏言而迅速提升，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背叛。

这，真得是件很让人生气的事情。

于是，诏言的杀意外显为墨色的箭雨，毫不留情地收割着生命。冷漠且强大的气息越来越沉重，肖跃站在露台入口处，继续做一名面无表情的旁观者。

她，本来就很强。

最初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其的修为没有尽复。可现在这种更加强大的手段，无不昭示着什么。

肖跃想起主宰之石，嘴角微微牵起。

但这抹笑容没什么温度，就像是神国里正在进行的杀戮。漫延的鲜血浸泡着大大小小的断肢，空气甜腥得令人作呕。

不知道过了多久，诏言终于停手。

“我并不在乎死多少人。”

她淡淡说道：“因为，战士的质量远远比数量来得更加重要。”

说完这两句话后，其墨翼微振。

肖跃眯了眯眼睛，看到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飘忽而来。当初创建这个世界的时候，厄生把扶生的灵魂割成十亿残片，又以后者为基础制造了一个个生命。

这些淡淡的光点，便是灵魂残片。

因为规则的掣肘，他始终不能完全吸收。诏言才智过人，能在一定程度上将其破解。可当光点全部没入她的体内，又变作眼底深处的一道流光时，肖跃便清楚地知道，诏言对规则的理解再次有了巨大的进益。

否则，她没有能力吃这么多。

否则，她就会像在进入主宰之石之前一样，杀了几个人便不得不停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其的气息越来越强。

下方的神官瑟瑟发抖，被恐惧压得抬不起头来。任何不臣之心被碾压得粉碎，就像是四周被打成筛子般的尸骨。

战士的质量，远比数量来得重要。

只要几个人，甚至是一个人，拥有至强的实力，那么便足以左右战争的走向。诏言知道圣天神国依旧在与北疆交战，而她提升实力，也意味着某种冷漠到不可思议的态度。

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我们进入主宰之石并非意外，而是你蓄意为之。”

肖跃跟着她回到圣殿，视线落在了镶嵌着七彩宝石的窗户上。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没什么温度也似乎不怎么生气。

“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做厄生的傀儡，而是会想法设法地把主宰之石真正据为己有。”

其的开口很突然，说的话或许也有些莫名其妙。

但两个人都清楚，否认和掩饰没什么意义。诏言秉承厄生的意志重生，将往昔的种种尽数忘却。而肖跃试图以焚心以火烧蚀那份影响，让她看到真正的自我。

可也许，她早就不甘心听从前代主宰的意志了呢？

共同进入主宰之石看起来是个偶然，诏言当时也说是个偶然。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只是直觉地认为厄生的神魂藏在主宰之石里。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但却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

“于是，你干脆棋行险招、火上浇油，借着那个被短暂打开的微小缺口，进入了主宰之石的内部。”

“你当初的计划是，将我作为诱饵，把厄生找出来。既然旁人都将我称作渎神者，厄生又与我有深仇大恨，那么他没理由不趁着天时与地利，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杀我。”

“可惜，随后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你的想象。”

说到这里，肖跃摇了摇头。

他看着光线被宝石折射，变作了诏言周身七彩的光晕。其的眼眸里罕见地现出一抹无奈，瞳色则是幽深了几分。

“你的修为，竟被彻彻底底地压制。”

“厄生也进行了最保守的选择，没有直接跳将而出。好在，最后的结果仍算是不错我杀了厄生，吃了他的神魂，而你则是得到并且真正融合了主宰之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