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杜施一边喝骂他,一边浑浑噩噩地想着。他让她难过又难堪,他就是嫌还没欺负够她,这个时候想要将她的泼妇模样看个够,好满足内心变态的满足欲。
看啊,好好一个女人,为他又疯又闹的。
孟延开看她这样,紧拧的眉心松动,目光已是不忍。
杜施只知道他还是无动于衷,终于怒气攻心,气急败坏地抓着起他的手就咬下去。
孟延开吃痛倒吸气,却没挣扎。
杜施咬了一口过后,毫无解气的感觉,她丢开的他的手,“你不走我走。”
她说完要去开车门,被孟延开攥住手臂。
“我等你的证据。”孟延开没什么表情说完这句话,开门下了车。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各种情绪杂糅在她胸中涌动,杜施呆呆看着前方,孟延开头也不回。
车头大灯笔直照出去,将灰尘都照得无处遁形,就像杜施此刻的狼狈。
杜施将车退后,欲绕过孟延开的车离开。
后面有辆车从山道上下来,隔着一段距离,见她要走,司机便放慢了速度。
程影和她老公坐在车里,见司机慢下来,她便下意识往前看去,先是觉得白色那辆车眼熟,再看,从那车上下来的人身形也是像极了孟延开。
程影连忙叫住司机:“慢点慢点,别靠太近。”
她说完,立刻掏出手机,将手伸出窗外,对着前方连拍数张。
身旁的丈夫不明所以:“你这是干什么?”
程影没空理他,低头鼓捣手机,迅速将照片发了出去。
孟延开还没上车,杜施已经倒车转向加速,一气呵成,快速驱车离开。
接着,后面那车也缓缓经过,车门紧闭。
孟延开盯了眼车尾的车牌号,驻足片刻,上车,离开。
……
叶言卿收到照片的时候,已经洗漱好,在床上休息。
她躺了一天,醒了睡睡了醒,由于身体力乏,又长时间担忧疲倦,丁点声响就容易惊醒。
手机又忘了开静音,消息来时,轻轻一震她便醒了。
打开手机,程影发来一张照片,还有一段语音。
她没细看照片,而是先听了语音。
程影的语调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杜施和孟延开好像因为今晚的事吵架了,不然夫妻俩为什么不一辆车?而且孟延开下车时,整个人身上的气氛都不太对。”
叶言卿还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重新点开那张照片,入神地盯着孟延开模糊的背影。
随后语音又发来,简要跟她讲了今晚经过。
之后她再看孟延开的背影时,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即便他今晚为她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意,她也愿意欺骗自己,感受片刻被偏爱的感觉。
正想着,楼下传来孟知叙的怒喝,她一怔,赶紧放下手机,细声去听。
孟京生一家是在人走得差不多了后,才回自家那栋楼。
一家三口路上都没说话,却能感觉得出孟知叙身上的低气压。
孟知叙之所以在晚餐时没怎么开口,是因为他连事情经过都未搞清楚。
有些话不好当外人面前说,有些怒气,也不好在外面发作,丢脸又丢份。
刚进大门,门一关,孟知叙刚站定了脚,蓦地转身,扬起巴掌就要朝孟京生脸上打下去。
韩景玉就站在旁边,见状立刻喊住他:“你干什么!?”
孟知叙劈手指向孟京生:“你倒是问问他要干什么?你这逆子!胡作非为!你是土匪头子吗?竟然叫人将侯颂明打进医院?”
孟知叙是早上听下属说起侯家儿子被人揍得伤势不轻的事,那会儿他下意识想的孟延开想给叶言卿出气,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儿子干的。
“污蔑谁呢?有证据?”孟京生不以为然,眼神无谓。
“席戎说的那些难道是空穴来风?”
“我的意思是,”孟京生手搭着腰,看着他爸,狂妄一笑,指正说:“没人拿得出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做的。”
孟知叙霎时血压飙升,“还真是你干的!”
孟京生冷嗤道:“是侯颂明那小子不知死活。”
原本叶言卿进医院第二天,他得知真相后就想动手来着。
可不知是那小侯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事还是怎么,没找着人,找大侯一问,得知是连夜出了国,去日本谈生意了。
哼,哪里有这么巧的生意。
有本事就在外面躲一辈子。
孟京生丝毫没有悔改的嚣张模样,看得孟知叙眼红,恨铁不成钢地怒斥:“你好歹是恒泽培养出来的下代掌权人,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就等着落井下石了,昨日是栽在孟延开手里,今日是席戎,再就不怕彻底大权旁落?你是不是以为你这第一把手的位置已经稳坐无疑了?”
孟知叙真的怕他太无所顾忌,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韩景玉打岔:“好了好了,”她看了眼正在忙的佣人,对父子俩说,“有事到书房说去。”
随后便是父与子长达半小时的家庭教育时间,无非就是训诫他关键时候,要收敛点,无论公事私事都不能被人握住把柄。侯家若真是要追究,也很打发。
这些训导,孟京生从小听到大,已经免疫,无非是说他做事太狂,容易不顾后果。
孟京生听完便回了房间。
叶言卿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听见声音便看过去,“回来了?”
孟京生不答,走到她跟前,伸手将书本从她手里抽出来,看了眼封面。
叶言卿看不出他情绪。
孟京生看了书名,又将书草草翻了翻,哼了声,讥诮道:“平时歪门邪道太多,是该看看佛经净化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