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正点了点头,随后招来一个小厮:“我家里头突然有些事,得出去一趟,这里你多看着些。”
那小厮知晓钱多正与自家掌柜的关系,爽快地应了,钱多正这才起身,与傅祁暝两人一道离开。
他们在茶楼要了一个雅间。
“是我害了阿瑶。”钱多正以此做了开头。
傅祁暝同程见袖都没说话打断。
“我这人早年诨,我爹娘就想给我找个媳妇,好压压我的性子。瞧了好多个,我都没应,我娘就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其实我那会压根就不想成亲,随口答了句,要很好看的。我娘无奈,只能去找那些漂亮姑娘,在阿瑶之前,我其实还见过不少姑娘,直到我娘找到了一个周山村的媒婆,那人就提到了阿瑶。”
封瑶自小长得好看,一开始封家人还没在意,但等封瑶人长大了,封家就不敢让封瑶往外跑了,在村里头还好些,要是去镇里头,准得先将整个脸都抹黑了。
这年头,一般漂亮的,倒是没什么,可像封瑶这模样的,周山村的人瞧着都明白,这怕是得招出祸来,自然是藏着些好。
是而,封瑶是个大美人这件事,除了周山村之外,还真没多少人知道,隔壁几个村的也知道周山村有个好看的小姑娘,但没亲眼见过,也只觉得是个一般漂亮,哪个村里没个标致的?
钱家自然也是不知晓的,直到这媒婆说了封瑶。封瑶那个年纪也的确要嫁人了,普通人家怕是撑不住,当时周山村的人对钱二伯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还没了解清楚,觉得这家人在镇上开着酒楼,那是有些人脉的,家里有些钱,应当是能护住封瑶的,是而,媒婆往封家一说,封家也没拒绝,安排两个孩子私底下见了面。
封瑶一开始对钱多正倒没什么想法,只是一个姑娘家想到嫁人就害羞了些,而钱多正对封瑶,那可就真的是一见钟情了。
或许是见色起意,但是在接触后,钱多正的的确确是将封瑶放到了心尖上,而这桩婚事,很快就订了下来。
想到这,钱多正就露出了痛苦的模样来。
“我没想到钱熊这个禽兽竟是在为凶手做事,寻找各色美人。他原是见过阿瑶的,但那时阿瑶进镇都涂黑了脸,钱熊就没放在心上,直到我与阿瑶定亲,钱熊才见到了阿瑶的真面目,阿瑶是因此才被凶手盯上的。”钱多正红了眼。
钱熊就是钱多正二伯的名字,如他这么说,倒真的是他间接害死了封瑶。
“我根本就没怀疑过钱熊,直到阿瑶遇害后,钱熊将我关了起来,拿我和爷奶威胁我爹娘,我爹娘无奈,只好忍气吞声,由钱熊出面退了婚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在伤心了一段日子后,就做出了一副忘了阿瑶,只是喜欢她美色的模样来,钱熊没有怀疑我,很快就相信了我,并且开始为我寻找妻子。”钱多正嗤笑了一声:“他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不怀疑?我无非是扮乖弄巧罢了,钱熊很好骗,很快,我就得到了他的信任。”
一旦得到了钱熊的信任之后,有些事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钱多正先是找到了钱熊收集的一些纸张,那上面写了当地漂亮姑娘的信息,又在自己家人口中发现钱熊当年开酒楼时的本金来历不明。为了能够接近钱熊,钱多正还答应了娶钱熊替他选中的妻子。
“可惜的是,等我去查钱熊的时候,他已经同凶手断开了联系。”钱多正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线索?”傅祁暝问。
“有。”钱多正点头:“我发现了一张凶手回寄给钱熊的信。那信我随身带着。”说着,钱多正便直接起身脱去了外衫。
程见袖愣了一下,避开了头。
钱多正也是脱了衣服后才意识到还有个姑娘,有些尴尬地说:“放在哪里我都觉得不安全,便就随身带着,那信我就缝在我外衫的里层。”说完,钱多正直接就将衣服撕扯破,从里头取出了一张纸,递给傅祁暝。
信上的字迹和夺命信上的字迹不同,不过……
傅祁暝将信纸往鼻下轻轻嗅了嗅。
大抵是一直被钱多正带在身边,多了一些菜肴和酒的味道,但是在这些味道之下,似乎隐约还存着一股子香料味。
这股香料是……
傅祁暝将纸递给了程见袖,程见袖同样闻了闻后,脸色有些怪异:“檀香?”
大抵是因为有些时日了,所以檀香味散了不少,也有可能是被其他味道压了下去,但是仔细闻,还是能够嗅到一丝檀香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