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石轻咳几声,笑容温煦,“你小子记下,万事都要沉得住气。陈家的人没动,我们更不能动。你找可靠人盯紧赵肖择在临市的房地产项目,我怀疑陈子彦会在这个项目上搞鬼,这个年轻人还是心思深,有一股子狠劲,如今又有孙文振撑腰,也是不敢小觑,有时候不得不防。”
雷浩说,“太太不是和陈子彦很熟吗,必要时这个人际关系也可以适当用用。”
白良石没说话。
他们后面说的什么我再没听,悄悄回了房间,我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然后洗了个澡上床睡觉。第二天起来,我嗓子有些哑,到下午又头晕,我随便找了几粒药,吃过晚饭闷头就睡了。
大概十二点多白良石应酬回来,听佣人说我不舒服,又看我已经睡了,没打扰我直接睡在客房。早上起来上班之前,来主卧看我,叮嘱佣人如果我还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
等我醒来,已经十点多,我感觉浑身酸软,没一点胃口,赵姨忙带我去了医院,路上白良石打来电话,我勉强撑着精神和他说了几句。医院最后的检查结果是重感冒以及上呼吸道感染,问题不大,开了些吊针。我病了一周多才好,中途有几个应酬,我没去,倒是让唐悦参加,她被包装成模特,风头正盛,谈梦也知道回避,最近都没参加应酬。赵肖择看上了唐悦,找到唐悦的经纪人,想出重金挖去自己的娱乐公司。
林嘉生那边也有了消息,反正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探消息的,最后的结果是丁凝确实怀孕了,不过没有对外公开,知道的人很少,孙文振都没跟女儿分享这个好消息,至于陈子彦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
由此足见,孙文振对孩子的重视程度,生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我笑着说,“你说,孙文振是喜欢自己的孩子还是喜欢外孙呢?”
林嘉生说,“孙文振可能更期盼这是个儿子。”
突然我记起什么,觉得有些好笑,“你确定这个孩子是孙文振的?我记得丁凝可是把你缠的紧,再别说这个孩子是你的,你还不知道,那可就遭了。”
我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但听他那爽朗的笑声,应该是心情不错。他说,“我自认为还是自控能力比较强的男人,在私生活这方面绝对可以放心。”
我顺嘴就说,“所以,当年你出轨丁凝也是故意做的,为的就是和刘琦解除婚约?”
林嘉生说,“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
我哼了声,“林先生心眼这么多,我都怀疑和你合作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林嘉生声音沉稳,“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对合作伙伴一向是诚意至上的。”
我问他,“丁凝的这事要怎么办?”
林嘉生说,“自然是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
之后几天,我参加了几场富太太聚会,丁凝和孙飞飞都没来,我探了下口风,与丁凝交好的几个富太太都不知道她怀孕的事。
月中,赵姨的侄女生了病,需要人照顾孩子,我亲自送赵姨去,顺便在那边陪了她几天,才回北城。回来我听毛太太说,丁凝最近常常邀请几个相熟的富太太去孙家打牌喝茶,听人说,因为丁凝不喜欢猫狗之内的宠物,孙文振把养了很多年的金毛都送了人,对丁凝基本是有求必应,格外宠爱。
结果第二天我就在珠宝店遇到丁凝,孙文振为她定制了一套蓝钻首饰,她特意来试试,陪她来的是孙飞飞,随行的人还有许久不见的崔姨。
我在另一间贵宾室,一抬头正好能看见她们,我看了眼孙飞飞的肚子,又看向丁凝,很平坦,应该是属于怀孕初期。
一会她们选完首饰本来要走,孙飞飞接了通电话又等了会,半小时后陈子彦亲自来接她们,他随意朝周围扫了几眼,就这么巧,我们视线相对,我抬起下巴,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他无声冷笑,移开视线。
过儿没几天,就传来丁凝进医院的消息,听说是刚出门,就有一只藏獒扑过来,她一慌,脚下一乱,直接从台阶上跌下去,保镖虽说就在旁边,可顾着藏獒,等扶她时已经晚了。
丁凝住在新安医院,我上次在那住院时,认识几个护士,我通过她们打听丁凝的情况。孙文振保密的很,什么也打听不到,只能知道孙文振是大发雷霆,整张脸阴沉而狠戾。
有这个信息就够了。
我心情莫名的好,有时候在家一个人都会偷偷笑出声,连白良石都发现我心情很好,追问我有什么高兴的事,我嘴角翘起,眨眼说是秘密。
大概一周后,丁凝出院,媒体拍到的照片她很憔悴,整个人瘦了很多,没了往日的风采。也对,她以为这个孩子是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殊不知只是一场空。
陈子彦主动给我打电话,还是令我有些意外,他的意思很明了,约我去江水路见面,我想了一天,才回复短信答应。其实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开车去了江水路,陈子彦已经在等我,他指尖夹着一只烟,我轻咳了下,他抬眸睨了我一眼,让梅姐打开窗户。梅姐给我倒了杯果茶,我说了声谢谢,正视陈子彦,说,“你找我来是为了丁凝的事?”
他漫不经心道,“那事是你做的?”
我靠在坐垫上,挑眉,“陈总又冤枉好人,我就算手再长,能伸到孙家吗?再说我也没那么长的手,之前富太太在孙家聚会的时候,我正在外地,根本就没去过孙家。”
我目光略有些薄怒,“陈总真是奇怪,好像谁做了坏事,不分青红皂白都想怪罪在我头上。”
陈子彦哼笑,“因为我知道白太太就不是个老实人。”
我说,“我只听丁凝是摔了一跤进了医院,这摔一跤又没什么大事,谁还不摔跤呢,陈总这样兴师动众,好像有些夸张了。”
他语速缓慢,“这一跤让丁凝流产了。孙家是高档别墅区,丁凝又不喜欢宠物,所以周围根本不会有猫狗之内的动物出现。说来也奇怪,那天飞飞也在场,还有几个保镖,可那只藏獒,谁都没看,径直扑向丁凝,你不觉得……”
“等等。”我打断陈子彦的话,佯装疑惑,“丁凝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嘴角闪过一丝冷嘲,“白太太装模作样的本领倒是一流。”
我解释,“我根本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外面连个传言都没有,你这会不说我根本不知道。”
陈子彦淡淡笑着,“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我刚要张嘴,就被他打断,他继续说,“都这会了,白太太就不用狡辩了,以白太太的聪慧,应该早就猜出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没必要伪装,“是,那天你一说我就猜出来了。”
他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倒是要好好感谢白太太,丁凝怀孕的事是我故意告诉你的,我还想着你到底能不能猜到,谁知你不仅猜到了,还和林嘉生联手,替我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你说说,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我身子一僵,“你是故意引我入局的?”
他姿态闲散,浅笑着点头,“丁凝的野心太大,利用美色数次向孙文振索取股份,一心想独占长康,尤其是她怀孕后,孙文振喜不自胜,在丁凝的怂恿下,竟然要将自己名下大半数股份转让给未出世的孩子。她错在贪心,连飞飞的那一份都要霸占。我自然不方便出手解决她,只能找到白太太了,不过我还是出了一份力的。”
难怪这件事会如此顺利。
我轻嗤,“陈总真是阴谋算计的行家,悄无声息中就给人下套,你这人直接是阴险,恶毒,可恶,还有卑鄙。”
他眼眸含笑,“说到这点,白太太也不用谦虚,我们可是不相上下,或者说你更对自己狠一些。比如前段时间你自导自演的男公关事件,那晚在会所,你故意撞墙挣扎想引起我的注意,又在停车场留下你的丝巾,当然你成功了,我确实关注到了你。可你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让人透露出你们开房的相关消息。”
“就连那些照片,也是你命人拍摄,并且亲自曝给媒体的。一个连自己名声都不顾及的人,你说这个人到底狠不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