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以为是蒋贵妃没了,她多少心里有些难过,便笑着哄她开心:“郡主去了宫里,倒与镇南王妃错开了。”
闷闷地打开面前的“能食空行”小金炉,三目圆睁,大肚翩翩的护法菩萨盘腿坐在炉上,身后的帔帛如吴带当风,传说能把众生痛苦化为芥子吞入腹中。
手如兰花捏着黄铜小香铲,李长愿有些吃惊:“王妃午后来侯府了?”
侍剑点点头,凑过来问道:“郡主猜猜王妃这回又给您送什么来了?”
淡淡清香在室内散开,袅袅青烟从菩萨口中吐出,寓意世间烦恼都做烟云散。
李长愿当然猜不到,被侍剑吊着胃口,心里跟小猫挠似的。
侍剑这才拍了拍手,让人把两大口杞梓木做的箱子抬进房里。
打开箱子一瞧,箱子里满满地装了各式各样的裙子,从夏天罗纱做的裙子,到冬天夹了丝绵的袄子,每一件都不下百两银子才能做成。
满满两箱的裙子,只怕得值几千两白银!
“这!”吴嬷嬷快把眼睛都瞪出来了,她跟在萧氏身边这么多年,竟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只能抚着自己的手背惊叹,“大几千两的银子,京城中任何一户人家,恐怕都不会如此轻松地拿出来。这些裙子当真是镇南王妃送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侯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还有人冒充镇南王妃不成?若不是王妃唯一的儿子,已经娶了张阁老家的女儿,只怕外头又要传王妃想郡主做她的儿媳了。”侍剑脸上眉飞色舞,比什么人都高兴。
这么大的手笔,除了她家大人,还有什么人?
一想到大人喜欢郡主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么大的进展,恨不得现在就告诉郡主真相。
李长愿当然不知道侍剑的想法,她站在镜子前发现身上的裙子居然出奇地合身。
想起在辅国公府的花院里,谢璟一把掐住她的腰,让她安份一些的情形,脸上不由一红。
镇南王妃不会无缘无故地给她送裙子,除非是谢璟
谢璟说给自己买裙子,居然真的给自己买了这么多裙子。可她难道没告诉过他,女子的衣裳是不好由外男来买的吗?
他这般行事,究竟把他当成自己什么人?
“好了,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只水头极好的玉佩,明日一早替我拿了,送到镇南王府去,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李长愿微微一笑,傍晚藏在心里的莫名的失落感,也不知不觉消散无踪……
“咚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侍书去开了门,守门的婆子便拿着个墨绿色锦盒走了进来,欢欢喜喜地说道:“郡主,表少爷来敲门,说前些天夜里不小心吓到郡主,特带了礼物来向郡主赔罪。奴婢看表少爷是真心想向郡主赔个不是,便叫表少爷在外头候着,赶紧进来请郡主起来梳妆打扮了。”
吴嬷嬷接过盒子看了一眼,便皱了皱眉头:“这是雷击木,乡下惯用来给小儿压惊用的。”
侍剑一听是萧绩,想起那天他把李长愿拦在廊下的情形,便火冒三丈:“说什么要给郡主赔礼道歉,赔礼道歉何时不能来,非要挑这么晚的时候?当别人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人吗,真是龌龊!郡主要真是被吓到,也是被他无耻的嘴脸吓到,何须用什么雷击木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