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现象在中国不多见,但在西方经常发生,因为西方有罗马教廷这个外挂强力补丁,只要反政府力量足够推翻现任君主,那就伤害到了罗马教廷的利益。
要合法并且摆平反政府军,就只能让国王退位,换手中有钱有兵的去摆平反政府军。
所以,这些情况都是封建社会普遍现象,搁现代是没有多大政治意义,同时也很难被现代国际政治规则和法理所接受。
于是现在问题就来了,前朝余孽的问题是周家一手造成,非但如此,前朝余孽还在海外做大做强,敢于正大光明的回来。
更要命的在于岐帝国的特殊之处就是女帝篡权,这就给某些蠢蠢欲动的个人和势力,带来的机会和借口。
由于周氏遗留的前朝余孽,给本朝带来了恶劣影响,周氏还有没有这个资格继续出任皇帝。
要命的是当今执政皇帝是女帝,不姓周,这个问题似乎有很好解决。既然皇帝都不姓周了,此前也有女帝当政的惯例,那今后皇帝也可以不姓周。
而楚砚杰是禁军,禁军的职责是保卫皇帝。
于是问题就来了,无论皇室怎么变,女帝怎么篡位,基本都有一个核心,就是女帝与皇室都有血缘关系,不是儿媳,就是姑姑小姨,不是姑姑小姨,就是弟媳大嫂长公主。
总而言之,一定是和周氏有密切血缘关系的女性,帝位最后都是传给周氏,禁军内部长期依赖也秉承这一原则。
但如果日后皇帝换成了毫无关系的异姓,禁军到底是保周氏,还是保异姓帝。
这就不是原则问题,而是政治问题,权利政治问题解决不好,就是军事问题。
于是眼下国内还没乱成一锅粥,远征在外的岐军将领已经系统性错乱,开始担心日后的政治冲突。
沈云卿是第一次感到政治动乱的可怕之处,一旦国家丧失了政治统一性,动摇了思想原则,整个国家巨大的机器将会迅速陷入动荡、混乱,乃至战争。
楚砚杰的到来,让沈云卿更加明确如何回复女帝魏人之事,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中国封建王朝的政治惯性和文明独特性。
如果能加以修正和引导利用,也许不失为一个契机,但如果引导不当,后果难以预料。
沈云卿建议楚砚杰也修书一封,如此站在皇室贵族、军方、禁军三个立场,更能阐释魏人通使带来的政治效应。
内容最终交叉过目,沈云卿看欧阳龙菲、楚砚杰,欧阳龙菲看他们两人,楚砚杰再审阅欧阳龙菲与沈云卿内容,如有不当之处在做重新更正誊抄,以免措辞不当,引起女帝的猜忌,或者令女帝受惊。
待等三人校对无误,再去帅帐去见马文修,与他校对内容。如此四人的奏报,一同发往神都。
回到住处,沈云卿取来铅笔画纸,落笔绘制图样。此时欧阳龙菲如是没头的苍蝇,心神不宁,见沈云卿竟还有画画的雅兴,不免有些恼怒。
“郡王还有心思作画!”
沈云卿觉得奇怪,至少在他认知里,遇到烦心之事,遇到障碍瓶颈,就应该静下心来做一些宽心的事。如散散步,打打球,游游泳,绘画之类的事。待等回过神来,也许就有了转机。
欧阳龙菲急恼的脸色透着几分滑稽,令人忍俊不禁发笑,欧阳龙菲见状更是不快:
“郡王何故讥笑下官。”
“本王哪是讥笑欧阳大人,本王是笑欧阳大人气恼时的神态颇为俊美,令人怜惜。”
欧阳闻讯顿时面红耳赤赤如朱丹,下刻立时转而更怒:
“你!你敢调戏本官!”
“诶,欧阳大人此话严重矣,本王何曾调戏于你。非是欧阳大人说本王作画,误了国事。实则欧阳大人不解本王,误解了本王真意。”
“画画难不成还能画出安邦定国良策。”
“诶,画当然是画不出来,但此画可探魏人深浅。”
“一幅画,焉能知晓魏人底细。”
“呵呵,那欧阳大人就拭目以待,本王料定其见此画,必然心惊。”
外交虽然是个大范畴概念,很多时候看起更像是抽象的活动,但外交的内涵,本质上是大事和小事,有机结合的整体。
国家战略层面的对外活动,是外交,外交使节个人的活动与交际,也是外交活动,甚至家庭聚会吃饭,亲朋好友串门,都是吃饭。
正所谓外交无小事,事无巨细之下,每个外交活动的细节,往往都能深刻推动外交活动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