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告诉柳监军,这些方子是根植于两世记忆中的吧。
她大脑飞速运转着,扯个几句谎话,先搪塞过去。
“柳监军,我其实也从未与旁人说过这些,今日监军问起,就给个实话吧,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别的缘故,我脑中时隐时现的,总有这些方子的存在,而且,不是固定不变的,它们就在那儿闪着,能抓住,我就记下,抓不住,兴许哪天做梦,又能梦见,醒了若还记得,也赶紧记下,日积月累的,就攒下这么多,至于以后嘛,若是方子能成,我还想开间容家的酒坊呢,不过,这是后话了。”
这理由听上去半真半假,柳监军想了想,偏又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只能用了“天赋异禀”四个字。
“双丫头,你想做这酒方子的买卖,我自当支持,呶,这个就优先给你。”
柳如笙从怀中掏出巴掌大的一个令牌。
容小双惊喜地寄过去,这正是往来自由的入城令牌,有了它,就方便多了。
“谢谢柳监军,我一定好好收着,争取早日靠这一双手,让家人过上和乐日子,哪怕离开故土,重建家园,也要让爹娘开开心心的。”
柳如笙被容小双脸上的欣喜所感染,不由得嘴角上扬。
“双丫头,你既然已经决定做这酒方子的买卖,为何还要种地,家里忙的过来吗?”
“种地是两手准备,活路都是自个儿努力得来的,多一重保障,以后的日子就多一分幸福,况且,日后要是真做了酒坊,自家酿酒,原料总要种上一些的,这样从原料到成酒,才够醇厚清香。”
原来,她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容二年胆小懦弱,总是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容李氏虽然外表刚烈,但也是为了丈夫孩子不被欺负,而强装出来的。
爹娘这样,容小双自然不愿意他们再操这些心,所以先给柳如笙说了,并让他暂且帮忙瞒着。
“监军,我爹娘顾虑太多,不肯让我强出头,我必须等见了效,有些眉目了,才能告诉他们,您先帮我瞒着,成吗?”
柳如笙看她探头探脑望向里屋的动作,哑然失笑。
“这有何难,你也是孝心一片,不过,我既然知晓了,就不能让你独自去忙活这些,城中需要打通人脉关系,这事我先派人去跑跑,你将方子整理出来,过两日,寻个借口,我陪你去城里探探路。”
两人悄悄定下盟约,容小双眉开眼笑,仿似好生活,就在不远处,跟一抹暖阳似的,召唤着人尽情往前奔。
正是冬闲,城主也算仁至义尽了,给的这片地土质还不错,只需深度翻耕一下,开春就好播种。
“乡亲们啊,这几日雪水还在地里蓄着,好翻些,大家都加把劲啊,冬上把土翻透了,来年春上播种,不消几个月,日子就好过多了。”
村长带头在地里忙活着,他自家留的地不大,够吃喝就成,尽可能满足村民的需求,为了整村的安宁,一碗水得尽量往平了端。
没有收成之前,柳监军又几番交涉,争取来了家家户户必须的吃穿用度,村长都觉得这恩情难报还,唯有尽快自给自足,才能少麻烦人家一些。
即便这样的安排,还是不能人人满意。
容三婶被容小年撵到地里,犁头才翻种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撂挑子不干了。
她看周围忙活的妇人不少,却唯独不见容李氏和容小双,又往东头瞅了瞅,容家兄弟里也没有容二年和容成安的身影,当下眼珠子一转,翻是非的心,又闲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