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到底喝兰儿沾亲,多少知道点,听老太太提起来,就点点头,接过话,跟着了起来,“我听我奶,先过来测地基,再准备石头木材啥的,还要雇几个人帮工,等地开始化冻,能动土了,我奶二十来,房子就能盖好。”
“但是盖好还要放一阵,我奶趁着那功夫,就张罗成亲的事。”
“还要买点地,再家里屋外的收拾一番,该忙的就忙完了,那会啊,我奶,房也盖了,亲也成了,地也种了。”
起来,一直还都是这样打算的。
柔儿完,老太太就感慨一声,“这日子真是不禁过,眼瞅着,兰儿都要成了家,再过几年啊,你们几个,”老太太一个个看过去,又是一声叹息,“都要成了家。”
“这女娃子一成了家,当了人媳妇,操劳的就多了。”
“要是再生个一男半女,这往后日子,就围着锅碗瓢盆,山上地下的打转了。”
老太太好似自言自语,嘀咕着,声音不大,福福她们虽离得近,却也听不太真,只恍惚听个大概。
话一完,老太太就从思绪中回过神,然后脸上转笑,手拍了拍大腿,哎呀一声,“瞧我,和你们这些干嘛,乱七八糟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然后紧接着,人就又问起福福,买地的事,“这置办田地,得提早。”
“眼瞅着开了春,家家都该张罗了,我平日里有叫德正打听着,咱这山头地里的,要是哪片地人家不种,要卖了,我就寻思你这呀,也没的银子,我们上院还剩几两,寻思就先给你垫上,叫你买片地种。”
“这乡下住着,你们姐弟三个,若是不种点地,没个营生,就你爷留下的那点,一年半载的就叫你们花完。”
老太太的这些,福福早就想过,她也知道,当下最要紧的,就是置几亩田地,种上庄稼,秋来有个收成。
这些,福福都知道。
福福还知道,不管怎么,家里的田地是总能买下的,而且是一定要买下的,如果这些日子挣不到银子,就把老爷子留下的书卷,只好书肆里买上几卷。
没法,田地,今年一定是要买上几亩的。
要不然,不到入秋,过了春,进入夏,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
不过现在好点,刘家送了许多,等入春规整一下菜园子,多种些菜,省省俭俭的,也能撑过一年。
福福知道老太太担心,为他们考虑,但眼下,她还想等等。
等一等自己能挣银子的营生,希望未来一些日子,能攒下些银子,不用动老爷子留下的书卷。
这个,等的就是刘家。
看寿宴上自己折腾的那几下,到底,折腾出多少波澜。
不过也快了,该是最近几就会有动静,安心家里等着就是。
福福答应着老太太,不叫老人家太操心,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上院虽还没下来人叫上去吃饭,但她们书读的差不多,话也了一气,这会,德正奶也炕上坐不住了,就要下地轮椅上走走,转悠几圈。
福福她们也干脆,放下书卷,苗苗和水灵炕上收拾,她和柔儿两个,就帮扶着老太太,轮椅上坐好,然后又把椅子抬着跨过门槛,出了屋,来到院子。
家里狗子也跟着颠颠跑了出来,益哥还在东屋读书,还不着急去上院,就先没叫他,于是,她们几个女娃子,跟在老太太身边,大晌午的就村子里转悠开来。
一大早德正就村里村外的休整了土路,老太太前头挪着椅子,走了大半个村子,路还好走,该是一上午,德正也没闲着。
果然,沿着修好的土路老太太推着轮椅走到东山头,就见德正拿着镐头,正刨着地上的坑坑洼洼。
刨出土块了,再用铁锹铲匀,脚踩严实,地上的路就平整了许多,老太太推着椅子容易了不少。
“德正啊,”老太太见了自己孙子,高心叫人,“咋跑到这来了,弄这么远?”
话虽这么,但老太太高兴,言语里也带着心疼,德正此刻汗流浃背,日头晒的也通红了脸,加上地还没化透,所以刨起来铲起来要费些力气。
德正一回头,见人都过来了,就放下铁锹,擦了把汗,然后走过来推着老太太,“奶,你们怎么来了?”
“屋里待着闷了,”老太太椅子上坐着,开始四处撒摸,这东山头,已经出了村,但还没走多远,不远处是条山沟沟,然后沟沟上头是人家的田地,因为在山脚下,地收成也不大好,不怎么打粮,“就出来走走,谁成想,沿着你铺地这条路,就走到这了。”
老太太迎着风,坐在那里,家里狗子在田间地里的撒欢跑,最是欢快的时候,老太太瞅了两眼,带着笑意看过去,“这可够它闹腾了。”
大晌午的村子却是不怎么见着行人,福福正纳闷呢,老太太忽然拍了拍大腿,哎呀一声,恍然大悟,“今儿,是不是都赶集去了?”
老太太一起来,算算日子,可不,今儿个是集剩
起集市,可是有些日子了,还是年前好些日子去的,这过了年,正月也过了,福福还没再赶过集呢。
过些日子有时间,可以集市上看看。
福福心想,老太太就又拍了拍大腿,想起了啥,转头问福福,“你家养的那些公鸡,太多了,是不是琢磨着买上几个?”
福福一愣,卖公鸡?
“卖了公鸡换成母鸡养着,”老太太解释,“母鸡还能下个鸡蛋,这公鸡啊,你养了这一大片,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也不顶啥用。”
“白费工夫和粮食,”老太太念叨,“有养公鸡的时候,不如多养几只母鸡,要不就养点鸭子啥的,也比大公鸡强。”
福福之前盘算过,家里的公鸡啊,孵出来的实在太多,母鸡肯定是要多养的,但这些公鸡,卖了吧,还有点可惜,这么养着吧,还真如老太太的,耽误工夫。
一时,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