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是谁?苏城之中与官府最为密切的商家之一,上好的绸缎不仅作为贡品上呈皇家,害远销海外,助梁国与他国通商往来,而这殷四家的绸缎,受到当今圣上宠妃的喜爱,苏城的寻常人家皆是买不起的,但苏城的达官贵人,却都是他的座上宾。
衣食住行中,殷家的衣成为了身份显贵的象征,所以,苏城上下,没有不对殷四礼让三分的,当然,有这样的底气,自然在苏城里要颐指气使几分,百姓们向来司空见惯,强行抢夺他人财物已经不在话下,这其中,就有牵扯到不少人命官司的。
不止如此,殷家还与城内天香酒楼的秦家是姻亲,这个秦家比殷家还要嚣张几分,曾将尤家小姐奸污逼疯,又称她是被妖精所害。
周掌柜饮了一杯又一杯,话却一字一字刺在王恒的心里。
“周掌柜,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掌柜表情戏谑,似调笑地问道:“王公子,难道我说得是假话?你可知道,这位殷四老爷是如何发家的?”
王恒摇摇头。
周掌柜道:“殷四最早在这苏城的铺子是城东的那家,这铺子本来不姓殷而姓郑,二十多年前,殷四拜在了这郑家门下,学这造丝绸的手艺,将要学成自立门户之时,郑老爷子突然暴毙,家中又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担不得重任,众人就推着殷四,让他成为了主事之人。”
“这……不是顺理成章?有何不妥?”王恒疑惑道。
“若真是如此,倒确实没有不妥,可是后来啊,这个殷四居然做起恶来,对这个小孩子又打又骂,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也不让他医治,亏得这个小孩子命大,才活下来。”周掌柜道,“王公子以往身处高位,看不见这人间疾苦。”
“可……可那是妖……他们说,那是妖怪作祟的。”王恒低声道。
周掌柜听到这句话,脸色霍然一变,将杯盏摔在地下,拎起王恒的衣领道:“妖怪作祟?王公子,你长了一双眼睛难道是用来摆设的吗?你已经错杀了一个了,难道你还要继续将这些都推在妖精身上吗?就算徐音是妖精,她就该死吗?”
周掌柜的酒气阵阵喷到王恒脸上,今夜他滴酒不沾,甚是清醒。
众人看形势不对,拉开了他们俩,章主事与胜遇将周掌柜拉到了另一处,这边马侍郎却清醒地坐着,并没有对他之前的话感到什么不妥,而是嘴角含笑,面容温和。
马侍郎问王恒:“这么说来,王公子,你倒是有别的看法?”
王恒道:“我……我也不知。只是我之前见到殷四老爷,看起来确实和和气气的一个人,之前与我父亲也有一些往来,以往进贡的时候,也常常在我家看见他,今日之事,确实也让我疑惑,事实我一清二楚,为何他要颠倒黑白呢?”
马侍郎道:“世间黑白啊,自有公断,王公子也不必过于纠缠。那么,这与殷家相熟的秦家,你可知道?”
王恒道:“先前周掌柜所说之事,我的确也有耳闻,尤家小姐过得十分凄惨,当初苏城……也就是这伙人说……苏城妖孽横行,因此从紫云观上请来了我师父,将苏城搅得天翻地覆之后,我师父死时,他们也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我也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