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逐鹿55(1 / 2)专职加戏的我(快穿)首页

要千叶相信虞礼爱上了自己是可能的但要说对方会因她而动摇就是异想天开了。

就像她很清楚,他的意志是不可磋磨的锋锐与顽固本来就不是多宽容的人,爱情这种事物自始至终都不在他的计划中,以他对于自身极端的控制能力,他的放纵显得何等奢侈,纵使是有都微薄得可怜因此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她的心情十分平静。

虞礼也未说什么好像这个举动仅仅是见到她心情一时激荡所做的失态之举。

他静静地凝望着她的脸甚至要因那沉默又冷谧的神色而慢慢平复下内心中翻滚的波澜然后那些死里逃生的喜悦与一切尽在掌握的满足,才令他发热的脑子沉静下来,可以继续清晰又理智地思考问题。

虞礼也不奢望从她身上能看到一些超乎寻常的情绪不得不说正是比谁都要明白这场婚姻交易的实质,了然这个女人并不会恋上任何一个人所以连带他也有了几分自知之明,而不会本能地将感情寄托在她人之身只是知道归知道在这种时刻再见到她鬼门关头一脚跨出又猛然发现她还值得信任的刹那他照样难以掩饰内心的欢悦。

“相爷无恙否?”跪坐于席姿态端庄的女人微微歪着头注视着他的脸眼神是单纯的好奇与礼节性的关切。

只这短短几日未见,便仿佛隔世,虞礼下意识地打量得仔细了一些。

由于瞳色太深,她的眸中不可避免地发散出几许幽然神秘之色,皎白细腻的脸颊一如既往并无多少血色,大概是因着婚后于此地养尊处优、深居简出,又无如影随形的危险与辗转之苦,初时那般苍茫流离的轻飘感就淡褪了太多,美丽容色也就更有了几分有血有肉的真实感。

他的脑海无法控制地想到了当时所见的画面,明明颜色姣好如花绽时的娇妍,气质却暮色沉沉,犹如一个垂垂老者即将步入生命的黄昏般的黯然落寞而现在的殷氏女,才像是真正焕发了生命的活力,仿佛即将枯萎凋敝的花枝重又绽放出繁花胜景。

这样的光辉,显然并非因爱意又或者幸福而展现,大概是因她专注于所谓的“自由与尊严”才发散出来……

她觉得如今的生活满足了她的预期吗?

虞礼看得很明白,可正因为太过明白,所以竟莫名其妙地有了些许叹息之感。

“暂时无碍,”乱七八糟的情绪仅仅只纠缠了瞬息就被摈弃出脑海,他轻轻笑起来,从容温和的姿态才有了过去的气定神闲,只是因着外表的憔悴与清瘦,这般笑意又多了几分自矜与疏离,“多谢夫人援手。”

多有意思,他此时该前所未有地信任她才是,但表现出来的竟然是公事公办一般的疏离?

不过,竟然不是痊愈、彻底拔除毒患,而仅仅是暂时无碍么,这叫千叶也不禁好奇,成帝究竟用了什么毒?

但想想大多数的毒也都是一样,若非腐蚀人的内脏器官,就是污染人的血液肌体,千叶也不是没有用过毒,想想,就算是宫廷中的秘药,也可能多是在使用与发作的手法上有所隐秘,至于效果,这类毒药的效果大多类似。

如此看来的话,虞礼虽说活着,但这一难折了他的寿是必定的。

千叶没想着这个人是否短命,又或者后遗症会给他的生活造成怎样的影响,她下意识想的是既然如此,虞相将来的手段应当更为激进。

人一旦激进,想的就不会太周全一旦不周全细密,就有可能出现差错。

更好的事是,她似乎暂时渡过了某种考验,这位便宜夫君此般态度,无疑会更信任她一些,因为他剥除了千叶作为她夫人这种身份本身就附带的暧昧,而是将她真正看做展现出巨大价值并且有着极大可信度的人。

至少选择用她时,他会再抛却三分犹豫。

越是如此,千叶越是该小心,她不会奢望虞礼如恒襄一般因为爱而失智,所以只能希冀自己占据他足够的信任以他多疑的心性,当然不会全然信任一个人,但只要他觉得她仍然可控,就不枉费她的谨慎与按捺。

鉴于他此时缺手下缺疯了,晋宁势力的大洗牌能补上相应的空缺,但是解决混乱首先是需要时间精力的,又有周边不歇的战火在威胁他的统治地位,再者,他的身体还未彻底摆脱毒药影响……他有大概率会选择用她。

思维千变万化,但千叶对此的反应也只是轻笑一语:“应该的。”

彼此视线相对,似乎交换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虞礼也未多说什么话,千叶也不觉得喜悦,就好像这些都是吃饭喝水一般最普通的事物那样,无须多费心。

“情况如何?”虞礼直截了当问道。

四方乱,战事起。

予人停歇的时间可能还不及瞬息,刚因休养生息的政策有所舒缓的民众被迫再度提心吊胆,这个世道容不得丝毫弱小,一方的疲软就会在转瞬之间引起众多觊觎,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身份随时都会转换,整个天下都像是一把被曝晒过没有丝毫水分的干柴,一点摩擦的火星就会燃烧起燎原的大火,大概只有在彻底烧成灰烬的土地上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像千叶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会觉得烧就烧了,烧得干净还方便在上面修筑新的广厦,但如同虞礼这般有着偌大地盘且已形成自己秩序之人,就会对这种混乱深恶痛绝。

千叶现在没空忧他人所忧,或者说她得时刻绷紧了神经,扮演好应有的角色,一条路走出了那么远,都到能看到终点的曙光了,她绝不会掉以轻心。

成帝这一把毒药撒得真是合适到位,重点不是说将虞礼一并给毒死,而是为千叶的前路扫除不少障碍他下手前当然不知道后果但偏偏一切的发展对她来说,正是最好的情况,而她也恰恰抓住了这次机会。

这叫千叶都忍不住思考,是否真的天命在她?

这世道想看她走到最顶端的位置?

太过虚无缥缈的东西仅仅出现一瞬就从她的脑袋里消失了,她从来不会怀疑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道路有多艰险,真要说天命,她还觉得老天爷痛恨她,所以一点见不得她好呢。

她很努力地从虞礼身上汲取一切营养。

千叶与虞礼之间,仿佛存在一面无形的镜子可以互相照见,千叶能从中看到对方,也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她越是深入透彻地认识他,越是发现他身上不少值得她学习的光彩。

虞礼能坐稳权倾朝野的相爷之位,将这样大的权力与底盘都牢牢握在手中,这种胸怀气魄与纵横捭阖着实是非常人可及,千叶自认有能力有手段,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把握如他一般掌权御下与控制局势的能力,既然虞礼愿意信任她依仗她,千叶自然很认真详尽地去学习她认为一切可学的方面。

虞礼对待她的态度也更多了几分指点的意味,并不是说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能叫他觉得安心,而是现在的状况下一个熟练强大的助手更利于他使用。

他依然不怕死,但成帝所做的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后遗症却有着绵长而久远的力道,强行打破他目前苦心营造的秩序,堪称是以一己之力给他平添无数内忧外患也不为过而且,对于一个自信到固若金汤之人,只有在死亡边缘徘徊过,心态才会发生转变成帝往他无坚不摧的自信上刺了一把刀子,叫他对自己也产生微妙的怀疑,本就是多疑之人,当这份怀疑被放大到自己身上,造成的后果就更加糟糕。

按理说他该更冷静更小心地对待问题,但是处境之紧急又容不得他犹豫,千叶能理解他的急切,也明白他所遇到的麻烦往往不假思索作出决定,但在等待选择生效的过程中,他又在不停地产生怀疑,有时候连等待的余地都没有,马不停蹄赶上来的又是另外一桩大事,忙得抽不出间隙来反省,于是充足的底气就在这样的状态中被不断消磨。

千叶后来看他,仍有高深莫测之感,但这种莫测更多的是源自他本身的智慧与手腕,而非他曾经那种坚实到从容不迫的自信。

她从他身上学得越多,看他在她视野中的高度就越低,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趁他病,要他命”之类的妄想。

这种妄想在虞相爷转头把恒襄卖给东海,并且出动枭羽营跑州去刺杀单永昌之后,如泡沫一般转眼消逝。

有时候千叶这种擅长搞奇袭的人,都想不通虞礼四通八达的思路究竟有多天马行空、难以理解。

为了得温皇后的尸身,先前虞礼与南国约好了坑东海一把,但是成帝使毒一招出,混乱的兴州显然对恒襄更有吸引力,他的军队调头一边观望一边试图趁火打劫的当头,虞礼先一步勾结东海把旧盟友给卖了恒襄兵力在中州之战陷落得太多,此行成军的多是他从丰州征调来的土人,罗网一撒先乱的就是内部。

东海难道不是他之敌么,为什么会想到跟东海去联手?

虞礼从不曾小瞧了这个看似销声匿迹作壁上观的势力,东海目前是宗峥为主,但真正拿策谋使主意的却是澹台鹤,虞礼一直都觉得澹台鹤是个聪明人,在他眼里,这家伙十分懂得审时度势,很懂得“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一说。

至于枭羽营,虞礼向来擅长将自己过手的助力转换为自己的筹码,成帝坑了他,但他也将那些枭羽营彻底收归自己所有,北境在甘州羽翼大伤,但见着南边的病态,蠢蠢欲动想再度开战,意图弥补损失夺回所得,虞礼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单永昌因为单世昌莫名其妙陨落之故,单氏将这个唯一的继承人看得比眼珠子还打紧,枭羽营这种等级的刺客们穷追不舍,足够刺激到单氏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