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科的工作让阿贵感觉似乎更好一些,虽然没有了官职,但是这里的工作是他的本专业。
这一阿贵独自在办公桌上学习土木建筑理论,就听见外面好像有窃窃私语声。
“你知道么,场长被带走了!”外面有个女同志声和另外一个人道。
“场长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这样呢?”另外一个附和道。
阿贵就悄悄的走出门外。
“场长怎么了?”阿贵问道。
“哎呦,你别嚷嚷!”其中一个同事压低嗓音对着阿贵道。
“来,来,二位,到我办公室!”阿贵也声的招呼着二位进来。
“和我,场长出什么事了?”阿贵关上门问道。
“我听,好像出现了历史问题,上面派人直接给带走了!”一个姑娘道。
“还有啊,不光他自己,听好几个分场的场长,原来都是和他一个部队的,是都有问题,都给带走了,还他们是一个什么一伙的啥的。”
“后来被上面是什么隐藏啊什么的敌人啊,危险分子什么的,还图谋不轨之类的,反正我也不清,总之是个坏人!”
“还有啊,他这个人违反了组织纪律,好像还帮助一个知青办理了一个结婚证明。”
“而且啊,这个知青是他的父亲在上海也是被关押的,场长就不清了,还有朝鲜战场上很多事历史事情都不清,所以就带走了。”这个姑娘憋着嘴道。
“哎呦,不了,我们科长还找我呢,我先走了。”
两个人在阿贵办公室里了几句后就立刻离开了。
阿贵陷入了沉思,他们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这件事阿贵并没有到处声张。
果然在随后的一个月里,到处都有干部被带走调查的事情发生,有当医生的,有当老师的,下面各个分场还有一些会计的,反正不是部队的就是知识分子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整个农场的正常的生产生活也受到了不同的影响。
而且人与人之间变得不太信任了,有些话原来都是闲聊的或者开玩笑的的,弄不好都会引火烧身。
阿贵来到建设科,又赶上生产停滞,所以也没什么事。
他每夹着包到点上班,到点下班过着一种混日子似的工作。
在家的时间反倒多了起来,除了在家看书学习之外,和于喜存却走的越来越近。
这个家伙似乎对阿贵的一切事情都感兴趣。
他自己没读过太多书,也没有什么见识,所以每次阿贵看什么书,鼓弄什么东西他都非常好奇。
他有事没事的都找阿贵闲聊,就算没什么的,他也愿意呆在一旁看阿贵忙乎。
当然两家关系也随着频繁的走动变得越来越亲密。
干什么活都互相帮忙,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互相送一些或者一起吃。
尤其是华和于喜存的媳妇更是好的跟两姐妹似的。
于喜存家也有三个孩子,阿贵也有三个,年龄相仿,这几个孩子更是有空就腻歪在一起。
像往常一样,这一,于喜存两口子吃过了午饭就到阿贵家里闲聊。
他们总喜欢听阿贵和华聊起他们在沈阳时候的生活和事。
于喜存媳妇非要看华他们年轻时候的照片。
华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大本相册。
相册在这个岁月里是弥足珍贵的东西,人们总是拿出来反复看,而且不耐其烦的给人们讲解自己的历史岁月,讲自己过往,讲人,讲事,讲感想。
于喜存和阿贵腻歪着闲聊着。
“哎呦,这是阿贵么,真精神啊,你们看阿贵这个照片多精神。”于喜存媳妇惊叫到。
于喜存看媳妇在哪尖叫,也凑过来看了看。
他一看突然脸色凝固,怔在那里。
其他人还在前仰后合的笑着,但是他却感觉头皮发麻。
这张照片正是阿贵在沈阳电池厂工作的时候照的。
阿贵清晰的记得他身上的那身军装还是问自己的少校借的。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器宇轩昂,在这身将校呢的军官服下显得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其他人谁也没把这张照片当回事,但是于喜存突然心生疑虑。
他心里想:“这阿贵不会也是有问题的人吧!”
越想越看着阿贵越像是大喇叭宣扬要揭发的那种人。
什么叫智子疑邻,这就是。
在那种环境下,有明确的画像的特征明下,于喜存不可能不往这方面想。
尽管他现在和阿贵的关系很好了,但是他还是要在问清楚了。
“阿贵啊,你这照片是在哪照的啊,这衣服是啥衣服啊。”于喜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