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无伤处,和你有什么干系?”他昂首,目光带有蔑视,“倒是你,这大白天的,怎么会在呆在这里?莫不是想做一些不可告人之事吧?”
他扫视周围,趁无人,言语间,伸了手便要将她手里的盒子给夺去。
华采衣自然料到,手一扬,将盒子藏进了衣袋中,嘻嘻笑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何会有这个东西?”
张狂怒发冲冠:“别废话,把它给我!”
“给了你,恐怕就要被你给毁了去吧!这可是关键证据,怎么能轻易还给你?”
见她后退,张狂怒目圆睁,暗自思量,说道:“关键证据?那你说说看,这怎么就成了证据?”
“一个懂得用贱草酱来遮盖尸体致命伤痕,又会掐准时间在验尸时做手脚,迷惑他人视线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他眼皮一跳,有些慌神,见她欲继续说下去,他眼珠蓦然一转,大声笑道:“不,你错了!”
“你说的人,还有可能是你自己啊!华采衣,你是不是又想污蔑我,陈卫一定是死在你的手里!”
她挑眉:“若我没记错,方才我问你是否在找寻这个药盒时,你可是亲口承认的!”
张狂装作疑惑,开始颠倒黑白:“什么?我何时承认过?你说的黑盒,可不是我的!”
实际上,方才在屋里,气急败坏的张狂与陈氏发生推搡,而华采衣趁机推了他一把,那个装有贱草的黑盒便从他衣服里落出,好在她眼尖,瞬间将它发现,又趁他人不注意时将它藏起。
若她当众将其拿出,说明一切,张狂定会咬定她是在污蔑,因此她只能换一种办法,能让张狂主动去找寻它的下落……
不过,张狂的矢口否认与倒打一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若真是我,那我为何会主动解释贱草酱?这不是找死么?另外,我与陈卫素未谋面,也与陈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倒是你,”她步步紧逼,“杀了陈卫,你欠的债一笔勾销,不过有一个问题,那便是你欠陈卫的债,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若真想杀他,早些时候便已经下手,因此不难猜出……这不是你的蓄谋,而是过失。”
听着这些字句,张狂心里不免发怵,面上却强硬否认:“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没有杀他,”他冷冷一笑,“再说,你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吗?若没有,我现在就去禀告大人,治你个污蔑罪!”
华采衣一个箭步上去,径直抓住他的手臂,将其袖管撩了上去,果不其然,手臂上有一处有着明显的青紫,按程度,是不久前的殴打伤。
她略微低头,说道:“张验官,你这手臂上的伤……还留有贱草的气味呢。”
听到此话,张狂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甚至都忘了扯回衣袖。
“方才你不是说,这装着贱草的黑盒不是你的么?那么就请你来解释一下,吃饭时你谎称自己要出恭,为何会跑来离便所有数丈远的僻静后院角落?你说你不知贱草为何物,又为何会将其涂抹伤处?”
细看他的神情,她冷笑道:“解释不清?那好,我来为你解释。”
“三日前,陈卫抱着敏儿上街散心,碰巧与你相遇,因向你讨债不成而争执不止,你怒火中烧,失手将陈卫打死,为了逃避罪责,才将死了的陈卫背回陈家,做出自缢而死的假象。张狂,你觉得我说的在理吗?”
心如打鼓。他脸色一白,反驳:“一派胡言!我这手臂的伤,只是与人打架斗殴而造成,但这人并非陈卫!”
他稳住心神,略微有了些底气:“再说,你哪只眼珠子看到我与陈卫发生争执?尽瞎三话四!”
“我的确没有亲眼见到,”她道,“可是,有一个人看到了。”
张狂嗤笑出声:“可笑,莫不是你随意找了个人,来故意抹黑我吧?”他脸上的笑愈来愈大,随后僵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