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正那个医官?”赵氏皱着眉头叨咕一句,不过很快被李凌的话激怒了,立马爬起来掐着腰大骂“你们娘三落魄时是谁给你们住的地方?还不是我们?现在......”
“想要治病先拿十贯钱!
“你这个没良心的,兆仑可是你舅舅......”
“既然如此,那还是另请高明吧!”
“治!”
赵氏狠狠的剜一眼李凌,不情愿的让人拿出一小筐铜钱。
见钱到手,李凌扫一眼脸色难看的众人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按理说小子不该收这个钱,但是你们扣心自问有一点亲情味吗?家母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时候,你们可有去看望过?没有!
年幼的小丫头寒冬数九的出去捡柴火,你们是怎么做的?视而不见!就连街坊卖肉的朱大叔,尚且拿出五文钱给小丫买包子吃,你们呢?不过放心,我们一家不会白住你的柴房,这两贯钱付房钱足够了,拿去!”
说道愤怒处,李凌抓起一把铜钱抛向空中,砸的那些老妈子直哎呦,全然不顾二舅那张憋的通红的脸。
即将要迈出门槛的时候,说道“由于是秘方,我还不打算泄露,所以一会我会把配好的药拿过来,”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漫天的飞雪飘飘洒洒的落在泥土地上,身处于大雪之中的良乡县城就像一位沧桑的老人,默默的俯视着命如芥草的众生。
这样的雪天原本应该躲在家里烫上一壶小酒,就着熟羊肉,一家老小其乐融融才是。
只是人活着,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无奈,家无隔夜米的人并不在少数,李凌上街抓药的时候,总能看见几个打着补丁的皂吏带着一队壮丁沿着街边走,摇晃的牛车里不时的有冻硬的尸体被人认领,那些没人认领的,皂吏会喝骂几声晦气,拉去城外烧掉。
偶尔见到路人,也是双手拢在袖子里低着头快速的走过,嘴里还会咒骂着什么,只是风雪太大,李凌有些听不清。
兜里有钱自然会买上几件御寒的衣物,买不起绸缎,但是崭新的棉袍还是可以的,虽然灰色的棉袍看上去有些破旧,但确实暖和,直到穿上棉袍,浑身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李凌站在门口抖抖身上的积雪,推开门扬扬手中的棉衣。
“小丫......看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像往常一样,小胳膊冻得通红的小丫炮弹一样的冲进哥哥的怀里,一边稚声稚气的夸哥哥真好,一边兴奋的拿着棉衣比比划划,直到哥哥帮着穿在身上,才高兴的跑到熊氏面前蹦跳。
“娘,您看,这一身可暖和了。”
一句话就让熊氏落下眼泪,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兄妹俩都是穿着夏天的麻衣,哪怕是在屋里,漏在外面的胳膊腿都会冻得通红,而自己的儿子依然会风里来雪里去,真是苦了两个孩儿了。
“娘,您别哭,咱家的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的,一会让小丫给您穿上,我还要配一下药给隔壁的赵衡送过去。”
“配药?”
熊氏抹一把眼泪,见儿子手里果真拎着一堆药,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凌儿,你爹连配药都传授给你了?不会出问题吧。”
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李凌将棉鞋穿在脚上试两下满意的说道“娘,您不必担心,虽然孩儿的医术上不了台面,但是跟在父亲身边多年,还是知道一些方子的,而且这药也不用内服,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