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点着凝神的焚香,淡淡的香味飘散在整个书房中,闻着心旷神怡。国师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拿起面前那张薄薄的宣纸吹了吹,然后看着上面的字,满脸和蔼的笑容。
跪在下方的属下猛吞了下唾沫,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低着头汗如雨下。他的后背已经被虚汗浸没湿透,跪在地上已经半个时辰了,国师却一句话也没说。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国师一般都会直入主题,今天却什么都没问,只是让他这么干跪着。他努力回想了他之前做的事,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他每个环节都十分谨慎,至今连直系属下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他猜测了许久,都无法洞悉国师让他这么跪着的理由,最后干脆也不再猜了,国师毕竟是国师,他想的事情终究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就在他内心波涛汹涌,决定放弃思考时,国师已经将手中的宣纸折好放了起来。他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下方一直低着头的属下。
“御风。”
“属下在!”
国师停顿了片刻,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伸手递到书桌前面。御风立刻站起,弓着身子恭敬的双手放在国师面前。
国师轻轻将锦囊放在御风掌心中,然后关切的问道:“刚才跪的疼吗?”
御风立刻说道:“属下不疼。”
“好好好!”国师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却只字不提锦囊的事。他对着御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御风本有许多事要汇报,此时见国师没有要听的意思,一阵为难。但国师既已让他退下,他也不便多留,于是说了声属下告退,便倒退着离开了。
一直到御风快要关上门时,国师才终于再次开口道:“你在我这很久了,是时候自己去看看世面了。”
虽是这么说,但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世面比身在国师身边见的更深更多呢?国师这么说,其实已经宣判了御风的死刑。
御风一听,立刻跪在书房门口,脸色煞白,他惊恐的伏在门口道:“属下不知做错何事,请大人明鉴!”
国师现在已经老态龙钟,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似乎都在告诉御风,岁月在国师身上已经刻上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国师抬起自己那双干枯的双手,伸到自己面前细细的瞧着,过了片刻,他终于放下双手,对跪在门外的御风说道:“出去后就打开锦囊,去吧。”
御风还想争辩什么,但他在国师身边毕竟时间很久了。国师既然这么说,他说再多也没用。他苍白着脸,努力稳定心神,对着门内的国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方才颤颤巍巍站起,向着殿外走去。
一直走出国师殿,御风才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锦囊,只见锦囊里写着一行字,他一见,脸上骤然面如死灰,腿一软,摔倒在殿外。
似乎是最后的自尊驱使,御风再次站起,然后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僵硬的往前走去,整个过程也不隐藏踪迹,就是这么行尸走肉般向着皇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