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亮接着说道:
“也同样因为我拍桌子,县里开始重视乡村小学危房问题。已经有消息了,就这几天,秋季开学之前,县教育局展开全县乡村小学危房排查和加固,所需费用,全部由县财政局支出。你说,全县的乡村小学,是不是都欠我一顿酒?”
振华有些惊喜有些感动,说道:“县里的领导们还是不错的嘛,能够重视基层的声音,及时解决群众困难,真的不错。”
砰地一声,郑怀亮又拍桌子,叫道:
“有什么不错的?一心一意为人民,本来就是党的宗旨和任务。解决群众困难,就是领导们的责任和工作目标,难道还要老百姓感谢他们,给他们立牌坊?我郑怀亮拼了乌纱帽不要,给村子里盖学校,要谁感谢了吗?!当官不为民做主,用老夫子的话来说,就是尸位素餐!”
隔壁包厢里,乡里的书记龚伟和几个乡长委员,都不吃不喝了,一个个拧着眉头竖着耳朵,听郑怀亮在这边发牢骚。
在酒精的刺激下,郑怀亮越说越带劲,情绪激动声音洪亮:“调查我?我不怕。我就是赖账了,但是没有一分钱进入我自己的口袋!让他们去查好了,查出来我贪污一分钱,拉我去qing毙,我也二话不说!”
振华点头:“郑书记的为人,村里乡亲们都知道。”
郑怀亮自说自话,滔滔不绝:
“我郑怀亮做了这几年的村支书,上对得起党,下对得起乡亲。每年的年三十晚上,我都骑着车,各个村子转悠,劝乡亲们不要赌钱,到处惹人嫌弃!我就问问,整个河东镇乃至整个县,有没有我这样负责任的村支书?”
“我郑怀亮主持东湾村工作这几年,有没有出过恶件?有没有出现过群体件?”
“为了学校的危房改造,我郑怀亮被老夫子打破了脑袋,我报警了吗?医药费都是我自己掏的!”
振华看着郑怀亮的模样,觉得他有点醉了,便说道:“郑书记,你不喝了吧?吃点菜。”
“我没醉!”郑怀亮一挥手,又说道:
“振华呀,如果你以后做了村干部,记住我的两句话。第一,不要贪污。贪污的念头一动,后面就忍不住了。第二,不要发生婚外男女关系。这两点坚持住了,你以后就是东湾村的栋梁。这两点要是把持不住,你就是我们东湾村的祸害!”
振华笑了笑:“我还是安心教书吧,省心。”
郑怀亮絮絮叨叨的,一边喝酒一边说。
振华侧耳听了听,隔壁还是没声音,不知到那边的书记乡长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正在振华狐疑的时候,吱呀一声响,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左右的白脸男子走了进来。
“吆,这不是龚书记吗?”郑怀亮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故作吃惊,却并不起身。
振华很诧异,站了起来,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郑怀亮称他为龚书记,看来就是河东镇的一把手书记龚伟了。
龚伟笑了笑,说道:“怀亮书记,你的事情还在调查,目前没有定论,你也不用发脾气。也不早了,你少喝点酒,回去休息吧。”
“处分都下来了,还叫没有定论?谢谢龚书记关心,我现在不是干部了,无官一身轻,喝酒很痛快。所以,我还要喝几杯。”郑怀亮一边说话,一边拿起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
龚伟摇摇头,冲着门外喊道:“小赵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