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父谭母也该回家了,一来几十天,家里的事情也不可荒废,宁爷爷便作主道:“亲家,叫两个孩子领了证,咱们在一起和和美美吃个饭再回去不迟吧。”
谭父点头道:“这是自然,只盼他们两个能百年好合,也叫我们做长辈的少操些心。”
谭月哄道:“爸爸,你们家女儿早就被惯坏了您还不清楚吗?要少操些心呐倒也不难,只是怕你在家一时三刻地牵挂着我了。”
宁老爷子大笑道:“你爸爸牵挂你那是自然的,我若是有你这么个机灵鬼似的女儿啊也是难免时时刻刻想着的。小历也是叫我从小惯坏了的,你们俩都是家里的独苗苗,凑在一起倒是学会照顾人了,如今既能修成正果,还要记得以后的日子相互扶持,也莫忘了我同你爸妈才好。”
谭月宁历皆点头答是。
两人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终是领到了那本亮晃晃的红本本,宁历捧着如是珍宝,也没想到原本在他看来是一辈子的束缚的东西如今这么宝贝了。
踏进民政局前,谭月只觉得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就为了那张纸呗,可一套流程下来,宣誓见证搞得十分庄严的样子,许是她先前将婚姻太当儿戏了,看得倒不如恋爱重要,这一日倒叫她对那喜庆的红色多出了几分敬畏,也坚定了要好好的。
宁爷爷早就订好了酒店,几人在金碧辉煌的装潢里吃了一顿十分庄重又正式的晚餐。
谭父原说不用这样破费,大喜的日子只家里人在一起说说话就好,奈何宁爷爷坚持,说这算是谭月嫁进宁家的第一餐,无论如何也不可怠慢了。
老人家的心思最是周全,谭父谭母也不再推辞。
饭毕,谭月要跟谭父谭母回家去睡,谭爸爸道:“这像什么样子,哪有新婚之夜新娘子跑去和爸妈腻在一起的。”
谭月嘟嘴道:“爸,你前几天还宝贝我宝贝的不得了来着,我同宁历还有的是新婚之夜,且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再不陪你们最后一晚也忒不孝了。”
宁历也明白,此刻谭母心里定是有许多话要同谭月说,自领证之后,原本爱说爱笑的谭妈妈就沉默寡言,饭桌上大家聊到煽情的地方她也几次红了眼睛,只是低头没叫人看着,于是道:“叔叔,我送你们回去吧,我和月月还没办婚礼,那是才有的洞房花烛夜呢。今儿不急。”
这样大家也都无话了。
谭父先前已然交代妥当了才肯把女儿嫁出去,只是谭妈妈到这关头不如前几日那般明朗了,女人嫁总有许多话要说,谭爸爸简单洗漱了之后对谭月道:“你们不要聊得太晚,今晚你妈就先让给你吧。”
谭月点头:“谢谢谭先生!”
母女两人并排躺着,谭月往谭母那里挪了一点,谭母道:“做什么这样挤我?”
谭月道:“我不管,我就要挨着妈妈。”
谭母刹时红了眼道:“转眼我的宝贝女儿都嫁人了,长这么大,妈也好久没有这样和你躺着了。”
谭月道:“还不是你们家谭先生老霸占着你吗?”
谭母道:“你呀,跟你爸一样,就爱耍贫嘴。”
谭月道:“那妈妈不是也爱我们两个爱得不得了。”
谭母道:“是是是,你们父女两个可把我这一辈子都占得满满得了。如今我的宝贝也有了终身的依靠,万事皆要靠你自己了,再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任性胡闹了,凡事要体谅些旁人的心思。自然,他若不体谅你,你也不要忍气吞声。宁爷爷是急着叫你们早点有个孩子的,我倒不这么想,你如今的年纪也可再晚两年,有了孩子可就是一辈子的羁绊,且不论宁历如何,但是你就不得从前那样自由,说走就走的。再来,这短时间你也能真正地瞧瞧结婚和恋爱的区别在哪里,我和你爸爸自然是希望你们白头偕老,可若真的同想象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愿受这个委屈,就回家来,不论你是谁的太太,谁的孙媳,你都永远是谭家的女儿。”
谭月把脸埋进谭妈妈怀里,不想叫她看见自己的眼泪,闷闷地声音道:“嗯,我知道了妈妈。”
谭母早已哽咽得不成样子但还是道:“你早已变得懂事识大体,这些话我不该啰嗦,只是为娘的十月怀胎,也是情难自已。你会照顾言言,她和你也是在这偌大城市的相互依靠,若得了空还是带着言言一起常回家去,我和你爸爸守着那座房子,没有你总不是那个样子。另外,宁家的家族关系盘根错节,你又总那么要强上下打点免不了要耗费心力,实在处理不来的就交给小历,别什么事都自己揽着,我什么都不怕,就只怕你不晓得心疼自己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