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吸溜着鼻子,把手里抱着的几件破棉袄抖搂出来分给大家:“这都是我挑的干净的,都别嫌弃,赶紧穿上罢!”
这都不知道被什么人穿过的,柳子、恕儿他们都很嫌弃,一个个犹疑着不敢接。忽然一阵西北风呼啸而来,将大家的单薄夏衫吹的鼓胀起来,恨不得连带着将人都吹起来跑。
宋语然裹着棉被从车窗里望出去,叹了一声:“”都别矫情了,穿上了走,不穿就冻着,别浪费时间!”
蒋正给马匹喂好饲料,走过来挑了件最大的袄子,一边穿着一边翻身上了马,其他人不敢再嫌弃,纷纷拿了件穿上,没有棉袄的裹着棉被坐在驴车上,一行人踏着泥泞的道路飞快地前进。
一路上多是衣不蔽体冻得瑟瑟发抖的流民,路过的村庄里,许多流民肆意地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找棉被,甚至还有人为了一件棉袄大打出手。
宋语然看得直叹气,他们也没比这些人好到哪里去。
从初晓时分走到了夕阳西下,总算见着了一座城镇,城墙矮,城门破败,城内的百姓们紧闭门户,沿街的角落里到处都是紧抱成团互相取暖的流民。
蒋正他们高头大马,架着马车、驴车地进了城,动静不,引得他们纷纷抬头来看,眼里闪过明亮的希冀,在看清他们身上不合身明显是抢来的棉袄,驴车的几个人甚至裹着两条破洞的棉被时,又失望地垂下了眼睛,各自悄无声息地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就怕他们仗着人多抢走他们仅剩的御寒遮蔽之物。
这个镇只有一条主街道,来回不过一刻钟时间就能走到底,沿街几乎所有的店铺都闭陵,只有少数几家铺子关着门却有个盯梢的人守在门口,有人要买东西再开门,铺子里还有孔武有力的护院家丁守着,防止流民暴乱而起冲进来。
蒋正在一家客栈前停住,下马上前敲门,敲了许久才有动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狭的缝隙,一条声音警惕地传出来:“你要干甚么?”
蒋正犀利的眼神穿过门缝,他盯了会儿对方,道:“我们投宿。”
“没房间了。”那人毫不迟疑地拒绝,“啪”的一声将门重新阖上,蒋正目光一冷,迅速伸出手来,一掌就将门板推开,门板应声落地,开门的人手里握着一根还没来得及栓上的门闩,仰头摔倒在地,一脸呆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也没想到他实力如此之强。
宋语然她们也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际暗下来,狂风夹着雨珠越来越大,眼看客栈的门被打开,蒋正朝着他们招手,他们没有任何犹疑,迅速地跑了进去。
麻大他们赶着马车和驴车进院子,把马栓上,又很快将客栈的院门修补好。
蒋正盯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长了满脸麻子的男人:“你们掌柜呢?伙计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那人被反剪着手臂,反抗挣扎不得,哆哆嗦嗦地求饶:“你们要投店便投,空房间多得是!干嘛要打人,难道是强盗土匪吗?”
蒋正勾起唇角邪气的一笑,配着他满面的胡须,更加狂野的叫人害怕,那人哆嗦着嘴:“强……强、强、强盗?”
宋语然也看出了不对,让青玉点了蜡烛,借着灯火四处扫了眼,桌椅横七竖柏乱堆乱摆着,上面的累积着厚厚的尘土,显见很久没人住过。
蒋正缓缓再问:“不止你一个人罢?叫他们都出来!”话方落下,手上迅速使力,他被反剪着的肩膀被扯得仿佛要断下来,痛的他眼冒金星,连声呼痛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