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童涨红着一张脸站在门外。斜对面的房门也已打开,韩俊飞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杜清城收回目光,冷冷地盯着对面紧闭的房门。
杜清城终究也不过刚成婚,尚未圆房,乍遇此情此景也是羞得难以淡定。秦莲笙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臂,暗示他侧身让路。
杜清城顿时鼓瞪双眼,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他一个箭步奔到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哐当。”
他心中的愤怒犹如翻滚的岩浆在沸腾。好在,他并未完全失去理智。紧随而来的秦莲笙看也没看屋里,只是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屋里有催情药。”
杜清城屏住呼吸,将她拉到身后。旋即,他大步走进屋,扫了眼屋角后,冲到盆架前,端起盛着水的盆子冲到床前,想也没想便将整盆凉水狠狠地泼在了上面。
杀意在他心头掠过,他攥紧了盆,似要将其撕碎般。
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找回了自己清明的心智,也让他清楚了此刻他应该怎么做。
“把两人带到房间来。”说完,他急步走出了房间,拉着秦莲笙回了屋。
推开舷窗,刺骨的江风汹涌而入,让人寒栗。
杜清城稍稍冷静下来,只是握着秦莲笙小手的大掌收得更紧,似怕她转眼便会随风而逝般。
虽然方才屋中女子并非他挚爱的莲笙,但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窥觑着爱妻,只要是个男人,都决计受不了。
“这是他们使得又一个一箭双雕的连环计。”秦莲笙侧转身,掰过他的身子,面对着她。“既可以断了赵方舟的夺嫡之路,又能挑起你和他之间的矛盾。若能借你之手杀掉赵方舟,他们会更加满意。”
“我知道。”他语气生硬。
知道与接受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你应该高兴,不是吗?”秦莲笙眉眼弯弯,笑如清兰。
杜清城绷紧了脸,心中余怒未消。“有人窥觑我的爱妻,我还应该高兴?”
“这不正说明你的眼光奇好?若非你选了这么好一位妻子,又有何人会窥觑她?”说着,她牵着他的双手,又道,“而且,你的睿智、你的冷静,方才不都经历了十足的考验?绝非寻常之事能予以动摇。这些难道都不足以让你高兴吗?”
他放开她的双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搂着。
温软的身体,无声地安抚着他那颗愤怒之余还有些不安的心。赵方舟是赤国皇子,他不过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夫。就算如今,他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官。从来在情感上没有危机感的他此刻心里充满了惶恐。他不知他该如何留住她的心,就算他愿意护她一生。毕竟,若是她愿意,想要护她的人还会少吗?
这时,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蓦地袭来。
杜清城随着秦莲笙往门口望去,却见赵方舟正用冷厉的眼神盯着他们。他心下火起,却终究没有发作,只是强忍着汹汹怒意,一瞬不瞬地回望着赵方舟那张清雅谪仙似的脸庞。
秦莲笙牵着杜清城,走到几侧的椅旁。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定后,秦莲笙方才打破沉默。“你这样看着我们是何意?难道是我给你设的陷阱?”
赵方舟深吸一气,大步走进屋,在两人对面坐下。“船上都是你的人。你怎可能不清楚其中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