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飞站在屋子中间,望着床上血人般的徐童,脑子里一片空白。惊恐和后怕占据了他整颗心、整个人。即便在沙场与敌人厮杀过无数回的他,依然难以接受方才那恐怖血腥的场面。
数十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围袭而来。兵戈相见,杀气腾腾,就算此刻回想,他依然心有余悸。
他们虽然围攻的是他和徐童,但是与他相对,不过招架,并无伤他之嫌。然而,对于徐童,他们却是招招狠手,直奔要害,一幅要把徐童斩杀的势头。他和徐童去那片偏僻街区不过是临时起意,但蒙面人却早已埋伏在那里。到底是他身边有人走漏了消息,还是有人早已预料到他们会去那里调查?
若说之前他暗通紫白两国不过是可能,经过此番徐童受伤后,他通敌的嫌疑便几乎是坐实了。到底是谁要如此暗害自己?
怔想间,韩俊飞周身骤起一股森森寒意,让他由不住战栗不止。他该怎么办?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对策!
“去打盆热水来。”觉慧清冷的声音猛然响起。
韩俊飞敛了思绪,答应着急急忙忙走出了房间。
秦莲笙听罢徐净的回报,沉吟一许,问道,“那在你查到早间只有送菜的人到过韩府这事儿的时候,你可察觉有何异样?”
徐净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奴才并未直接问询韩府的人,而是通过街坊了解的相关信息。之后,奴才便朝那送菜人的居所而去,一路上并未察觉有何异样之处。”说至此,他叹口气,又道,“只可惜奴才去晚了一步。”
秦莲笙徐徐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后,缓缓停住脚步。她沉叹一息,幽幽道,“如此说来,你这边并无走漏消息的可能了。”
徐净面色一冷。“殿下,徐童伤势甚重,能否挺过此劫还未可知。韩俊飞嫌疑甚大,望殿下同意奴才查彻此事。”
秦莲笙却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将征询的目光投向杜清城。
此事,她虽然可以让徐净私自调查,但韩俊飞若是当真通敌必然还有后招。何况,就算今日之事不是韩俊飞所为,那也定是与韩俊飞相熟之人所做。日后一旦事发,永真帝再查到她知情不报,难免误会她为了杜清城相帮韩俊飞或者其亲近之人。那样一来,……
杜清城紧绷着脸,唇色泛白。他一瞬不瞬地望着秦莲笙,轻叹一息,说道,“此事已不是你我二人能定夺的了。我建议通禀皇上。”
徐净瞪大了眼,惊愕的目光紧锁着杜清城。
秦莲笙摸出腰牌,递给徐净,“你速速进宫,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禀报我父皇。”
徐净敛了思绪,大步上前,接过腰牌,“是。”
“我和清城这就回杜府,”秦莲笙一面走向杜清城,一面不无担忧地说道,“我担心徐童过不了这一关。”说至最后,她的语气甚为沉重。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对她的侍卫痛下杀手?!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
原本已经准备离去的徐净脚步一顿。旋即,他猛地转回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徐童与奴才情同手足,望殿下救他一命。”
秦莲笙沉下脸,不悦地斥道,“这何需你说?徐童可是本宫的侍卫!”
徐净怔了怔,面露羞惭之色。他讪讪道,“属下知错。”
“赶紧进宫去。”秦莲笙阴沉地说道,“本宫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搅浑青京这潭水的!”
“是。”徐净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