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因为叶辛夷将他一拉,自己则站到了他身前。
“钟馗兄,莫不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叶辛夷倏忽笑起,可那带着些许懒意的笑声里却听不出半点儿的松快。
梁申这才瞧见那条小船的船头上立着一人。
双手背负在后,一身竹青色的直裰,披了件暗色披风,河风卷起他的衣裳猎猎飞舞,而那人面上亦是扣着一张与他此时戴着的一般无二的怒目钟馗面具。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面具后传来的嗓音既沉且闷,还带着丝丝冷意。
“愿赌服输,本以为钟馗兄至少还有些君子之风。”叶辛夷不掩嘲讽。
话落的同时,陡然见得那立在小船船头的人足下一点,身形已如大鹏展翅一般,跳起丈高,再急压而下,目标,正是他们与之相撞的船尾。
他这么一来,怕是要将整个船头都压得翘起来,那他们立在船头
梁申双目骤瞠,脚下正待动,却觉得臂上一紧,原是叶辛夷将他拽住,不让他动,当然,他也动不了。
而她自然也不动,微仰着头,看着头顶那道黑影落了下来。
预期之中的动静没有,小船在他们脚下不过微微晃荡了一下,倒是“啪嗒”一声,船老大手里的竹篙不知为何,竟是从深入水中的那一段从中裂了开来,被无形的气劲震成了篾片。
船老大身形不稳,险些栽倒,刚好被终于能动的梁申伸手掺住。
“钟馗兄,这是做什么?”叶辛夷面具后的杏眼微眯,无温。
“看样子你不愿过去,我只好过来了。”钟馗面具后的黑眸暗闪,这丫头的内力居然也是不差?可她明明看上去,应该年龄不大。
这让师从名师的他,很是不甘。
“钟馗兄难不成还是想要争那块甲字号牌?这会儿怕已是晚了,何况,阁下这般就不怕伤及无辜?”
目光四下一逡巡,流光溢彩的整条河道上,小船如织,夜虽已深沉,可属于蓝玉街的,热闹的夜却才刚刚开始。
船来船往,虽有人好奇张望,却没有人停下驻足,自然更没有插手管闲事的。
“输了便是输了,我这会儿只对你是何人感到好奇。这样,你将面具摘了,再与我说说,你的求笺上为何写着一个死人的名字,我便不会伤及无辜。如何?”
叶辛夷杏眼微闪,“这面具戴上了,尚在蓝玉街的地界,就算我摘了,冷大姐怕也是不允。何况我不想摘!”最后面一句,带着笑,明显的挑衅。
钟馗面具后的表情看不出,可那双眼却更沉冷了两分,“既是如此,那只好我替你摘了。”
话音刚落,一手变掌为喙,已直取叶辛夷面门而来。
叶辛夷自然不会由着他摘,身形如蝶在窄小的船上蹁跹,却每每都能避让开“钟馗”越来越凌厉的攻势。
足尖一挑,她恍若舞蹈一般,姿势美妙地翻上船舱,立在舱顶,轻声笑,“我说钟馗兄明知打不过我,还非要来这一遭是为何。却原来,是寻了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