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媗站在高处,远远能看到乘着轿撵离开的白露,她没想到楚月恒会这么做,那孩子真是太敢了。
“在想什么呢?”
“阿姐,我在看露儿,她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这孩子跟以前很不一样。”从她哭着跑到自己跟前求和离开始,白媗就觉得她很不一样。
但那时只是细微变化,不觉得有多不一样,直到后来知道所谓和离这场戏都是出自她手。
“看出来了,以前若是你罚她出京,她定然要跟你闹的,但这次她乖乖听话,还帮你把鹤儿安全带回来了。”白婷说着也朝远处即将消失在拐角的轿撵看了眼。
“是啊,还有刚才...”
说到这里,白媗微微蹙眉侧头,眼神里是询问,召楚月恒回京是姐姐白婷的意思,说那孩子对她有用,虽是楚家血脉,却跟楚家人并不相同。
只是这一次楚月恒利用白露,她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放心吧,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串通那位神医之徒骗了众人,且还帮月明把心口瘀血逼出。”白婷说着担忧的道,“不知月明有什么心事压着,怎会形成瘀血。”
“心口瘀血?”白媗诧异的问道,白婷点头说是,听那位梁家小子的意思,她是思虑过多,又经历了什么心神剧荡的事,把这些事都压在了心底,这才成了瘀血。
“那丫头以往单纯又有些被阿兄宠坏了,除了豫王,我倒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和事会将她逼得心生瘀血。”白媗忍不住叹息,露儿爱慕豫王许多年,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白婷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只是她自导自演求你下旨和离,这可是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那份决绝,不像是作假。”
顿了顿又道,“宫宴上我看的清楚,月明看豫王的眼神不是爱慕,而是冷漠,一种很深的冷漠,生死不论皆无联系的冷漠啊。”
白媗知道自家阿姐是什么性子,她能用生死不论皆无联系这样的话来形容,可见白露那丫头是真的将豫王视若陌路。
可如果不是因为他,又是因何?
白露不知道自家两个姑姑在高处看着她,只一心气闷的吩咐内侍走快些,她真是不懂,楚月恒这样的人,怎么得了姑姑青眼,后来又是怎么成了天策神将的?
孟夏一路都不敢多说话,今日这事儿可把主子气的不轻,被人利用也就罢了,利用的人大摇大摆站跟前挑明,一丝歉意都没有,不气着才怪。
回到辰王府,白露径直回了房中,这时脸上的气愤才渐渐消散,她伸手抚在心口,她本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好,重生之后的震惊和夜夜梦回都隐藏的很好,可这具身体却出卖了她。
白露想起梁烁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夜夜都不能安眠?
她当时胡乱敷衍过去,总不能说她是死后重生,又夜夜梦回死前的遭遇,这才积郁成疾吧。